塞西莉亚外传· 盛放于鄂毕河畔的霜雪之花（中）(4)

这阵突如其来的头痛险些让塞西莉娅疼的当场昏死过去，但是要是有的选择的话塞西莉娅倒宁可选择直接疼晕过去算了，毕竟保持意识清醒就意味着无论有多疼都得忍着，晕过去反而更好些。当那阵她感觉就是将自己的大脑活生生地搅成一锅粥都不一定会有这么难受的头痛终于慢慢缓解之后，还在眼冒金星的她握了握自己的手掌，突然发现自己手心里似乎握着什么丝丝缕缕的东西，强撑着将酸软无力到几乎连动动手指都费劲的手臂收回，将手掌凑到此时还在视野中“盛开”着一朵朵“金花”的眼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她这才发现指缝间这丝丝缕缕的白色东西居然是一小把头发，而此时头皮上也适时地传来一阵刺痛，原来刚才她居然疼到硬生生地扯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在就保持着这样侧躺蜷缩在床上的姿势喘了一会儿粗气之后塞西莉娅才算是捯过这口气儿来，但此时浑身上下依旧软的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连翻个身都费劲儿，也许是疼的实在太狠了，刚才居然自己连一声都没吭，甚至连呻吟都没发出来。
这唯一的好处就是应该不会惊扰到在一边睡觉的爷孙俩了，在眩晕感稍微减轻了一些，然后用尽自己身上刚刚恢复过来一点点的力气翻了个身后，塞西莉娅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康斯坦丁和凡卡爷孙俩此时还依旧在沉稳的睡着，凡卡在吊床上蜷成小小一团，旧毛毯下的瘦小身躯规律地轻轻起伏着，尽管嘴角不时地抿两下但看起来应该并没有醒，康斯坦丁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此时已经背向自己了，但是从自己看不到的另一面依旧传来他那沉闷但并不是很响的鼾声……

揩了一把湿漉漉的额角，塞西莉娅也轻轻地翻回了身，看着外面的茫茫雪原轻叹了一声。
她很肯定自己绝对是不属于这里的，那么自己到底来自哪里呢？又要到哪儿去？
记忆中的那个白发的高大男人的宽阔背影又模糊了几分，他又到底是谁？总感觉自己应该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她的状态，哪怕是稍微多用一下脑，大脑里面就嗡嗡的发蒙，她可不想再体验一遍刚才那和地狱的刑罚比大约也不遑多让的头痛了。
还是先睡觉吧……
窗外的雪原反射着淡淡的银色月光，显得意外的亮，但却依旧万籁俱寂，连原本无处不在的北风的声音都听不见一丝，塞西莉娅竭力想听到更多的声音，然而此时小屋里也只有炉子里的木柴燃烧时发出的毕毕剥剥的爆响，滴答滴答的闹钟声，以及旁边康斯坦丁老爷子那沉稳悠长的鼾声而已了。
借着刚才头痛时留下的晕眩感，塞西莉娅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事情，还是早上起来再说吧……
晚安，康斯坦丁老爷子。晚安，小凡卡。
满头大汗的齐格飞此时正倚着身边半人高的冰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手上的那对天火圣裁的枪口还在冒着袅袅青烟，散发着和炼钢炉相比也不遑多让的热量。周遭寒风如刀，浸人肌骨，可他的脚下踩着的既不是雪地也不是冰层，而是潮湿的黑色底土，只要靴子踩上去，掺杂着大量融化的雪水的泥浆就发出“格叽格叽”的声音，每走一步就会让靴子陷进去至少一英寸深，想坐下来休息也颇为为难，因此在四下环视了一圈后，他只好倚靠在周围刚刚被天火圣裁的热量融化，转瞬间又被呼啸的西北风冻的结实的雪层上打算暂且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