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之殇：第一章（上）(4)

“那还真是蛮好的呢...”
“那是当然的呀，要是能把你安然无恙地带回去，我也算进步了很多呀！”
少女再次笑了，飒奈也跟着笑了，但和少女比起来就太过勉强了，或许是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飒奈很快就收回了笑，转头将呆滞的目光凝视那条状的冰天雪地。
...
飘落雪花的密度更大了，能见度不高，远方白茫茫一片看不清，飒奈拖着灌着铅的脚，遵循着记忆，一步步走过他来时走的路。
趁少女不注意时脱离已经有段时间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想必她已经不可能找到我了吧？飒奈这么想着，四下张望，却有些忘了来时的路，起始之地的小河变得遥不可及。
无所谓了，那就随便找条河凑合一下吧。飒奈拖着疲惫又寒冷的躯体，终于找到了一条城市河道。
护栏的一破损处，数米之下，是冻结的河冰，飒奈站立在边缘，似有在犹豫自己将要做的事？不，并不是，他只是在想：这么简单吗？只要往前踏一步，我就可以见到姐姐了？
答案显而易见的是肯定的。
飒奈合上眼，即将到来的重逢令嘴角微微泛起笑容。将重心转移至上半身，只需要稍微前倾身体，接下来便可以撒手不管，完全受重力的支配便可...
一道呼喊刺破了空气。

可怕的战栗，恐惧被唤醒，那道撕心裂肺呼喊将飒奈的魂震走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在下坠。多么凄惨的感情啊，宛若心死前的悲鸣，这些感情随着女孩喊破音的嗓子中倾泻出来，而呼喊的内容，正是飒奈的名字...
“飒奈！！！”
...
是姐姐，是姐姐在喊我。
身体已经朝前划过了90度，还在加速，没有机会了，就算想停下也已经做不到，飒奈有种可怕的预感，冰面正在碎落塌陷，裂缝透露出如同黑洞般鬼魅的吸引力，吸引着自己下坠，落入无底的深渊，并永远拉开自己和姐姐的距离。
要不然...姐姐为什么要那么绝望地嘶吼呢？
飒奈的内心一个激灵，挣扎着想要回地面，但重力好似一只无情的铁手，拉着飒奈的身子往下拖。
内心的世界可以过的很慢，但在现实中，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冰面并没有如飒奈预料一般消失，而是在飒奈装上其中后发出清脆声响，破裂了，再是一道沉闷的噗通落水声。
冬日的河水是不讲情面的，飒奈身体那点可怜的温度瞬间就被抽走了，起初还能如同将溺死之人般反抗婴喜爱，手脚很快僵住不听使唤了，连挣扎的资格都失去了。
我要死了吗...
像铁块一样沉下去，被自己砸出的冰孔逐渐远离，光线也越来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