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彼端(5)

人类控制了自然，人类征服了自然！
但是在“优生学”成功的背后，是被政府和公信机构检测为“劣等人种”和“劣等人群”的“根”。只要有先天疾病，或者后天缺陷，都会被政府强制绝育，禁止所有的“根”繁衍下一代；被认定为“低能”的人们失去了一切，作为养料，在暗无天日里给养所有的“达尔顿”人。
“在这个社会里，所有的人们都可以发挥自己最大的用处，所以我们进步飞速，我的研究因此而充满价值。”博士在荧幕里爽朗地笑着，这笑声在罗根听来尤为刺耳。
“让开！你挡到我的路了你这贱民！”从巷子里出来的一位公爵模样的男人踢开罗根，扶了扶自己高耸的黑色圆帽，提着拐杖走入了霓虹之中。
罗根颤抖着趴在地上，脑门抵着下水道的井盖，他能感受到周围袭来的目光，但是他不敢抬头。如若惹得这些达尔顿人不高兴，随时可能会被他们找个什么理由用怀中的手枪将自己射杀掉。
现在他还不能死。罗根畏畏缩缩地趴在原地，用力地将脑门抵在井盖上，铁锈味和下水道里的腐臭气息充斥着他的耳鼻，但是这都没关系，这比马厩里的臭味差得远了。

待周围的脚步声恢复了匆忙，罗根才抬起头来，他的额头已经印上了井盖的花纹，看起来像个小丑，相当滑稽。
罗根侧目，看到方才的转角处掉了一张白纸，他迅速抬头瞟了一眼四周，接着又缓缓地朝那张纸靠近。
白纸上仅记录着一段时间安排，最后一个时间是周日的下午四点钟。不知道那个时间会有什么，但是罗根还是默默记下了这时间。
罗根趴在井盖上，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卡斯蒂略·德·圣马科斯城堡。据说那里博士非常中意，在研究之外的时间偶尔会去居住游玩。
辉煌，却建立在古老的腐败之上。
罗根暗想道，沿着街角离开了这个地方。
暮色下的马场很是荒凉，罗根细细回忆街上的繁华，这更令他无比羞辱，无比愤怒。生活尽是虚妄，毫无意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这该死的繁华搅得一团乱。
达尔顿博士，他是关键人物。
优生遗传的所有研究和进展都与他一人有联系，只要他不在了，达尔顿人的神就落入黄昏。
罗根在马厩前来回踱步，忽然马厩里一阵杂乱的声响传来，罗根打开大门，看到有一扇槛栏被撞翻，里面的马匹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