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ly Christmas(陆沉×我)(12)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从光启市寄来的。拆开来，里面只有一封信。
信是周严写的，他说陆沉患了很严重的病，希望我能回光启市去看看他。
“先生总是看着曾经的照片出神。”
信的最后夹了几张病历单，我并没有打开看。我知道，如果不是陆沉已经病入膏肓，周严是不会写信叫我回去看看他的。
当我时隔多年再见陆沉时，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他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往后靠着，像是睡着了。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照片，是我还在孤儿院时和他拍的合影。
年幼的女孩站在他面前，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大大的笑容。二十岁的陆沉蹲在她身旁，和女孩一起比着幼稚的剪刀手，但他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不曾分散片刻。
桌子上还有其他的照片，是后续我和他一起照的。大多都是我拉着他一起，有我带生日帽的、我第一次拿到比赛第一名的、我毕业时......这些照片组成了我和陆沉在一起度过的十年，但无一例外，都是以我为中心所留下的纪念。
我离开他不过十年。四十多岁的男人本应正值壮年，现在却虚弱至此。我克制不住地流泪，却又不敢上前。他好像睡得很香，不知梦到了什么，竟勾起了嘴角。

“芙芙。”
“对不起，我不能来找你了。”他喃喃道。
我看着陆沉悠悠转醒。他看见我时挣扎着起来，随即想握住我的手，却又缩了回来：“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周严让你来的？我都说不用了——”他戴上眼镜，看向我时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原来芙芙都已经这么大了，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了。”
“那你怎么变老了？老的这么快，我差点不敢认你了。”我蹲下身去摸陆沉的脸：“你不是还要一直照顾我吗？怎么现在变成这副模样了？”
十年前，他说要永远照顾我，就算我离开他，我也永远都是他的小姑娘。
“我原谅你，你能不能好起来？乖乖吃药，要好好治疗。”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汹涌而出。陆沉见状，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纸巾替我擦眼泪，却什么都没说。
那张照片掉在了地上。阳光穿破了时间，照进了二十年前的孤儿院，照在了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身上。
我耳边仿佛响起了二十年前他曾对我说过的话。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