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三十九号C36(2)

“去睡会吧妈，我守着爸。”她开口的时候，声音算不上好听，“三天没合眼了，别累着了。”
“傻孩子，”母亲拉过她的手，“我看你比我要累。”
“我是年轻人，体力好，不碍事。”
“你妈我也没事。”母亲说完温柔地笑了笑，“躺这眯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再睡。”
母亲说着让出了身后的陪护床，自己坐在了病床旁的老式白漆凳上。
陈落落噤了声，没再和母亲争论下去，她的确很累，从身到心都是，以至于她都不想花过多的精力去思考些其他的什么。
她轻声上床，侧身躺下来。两只鞋还牢牢粘在她脚上，她怕等会父亲会有反应，脱了鞋，到时候跑出去叫医生就不方便了。为了不让鞋底的脏污剐蹭到陪护床的床单，她两只脚悬空，交叉着挂在床沿。
姿势虽是不怎么舒服，可在她脑袋沾床的下一秒，困意便是抵挡不住地席卷而来。

无梦。
她太累了，所以没有什么梦可以做。
要是能在梦里见到父亲就好了。
可她又怕，因为梦总是相反的。这样毫无根据的话，在此时此刻的情景下，她没由得就害怕了。
......
父亲还没醒过来，一周了。
医生比她要冷静自持的多，说是正常现象，嘴里也没说出什么让陈落落惊怕的话来，可那样的可能总在陈落落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真怕父亲就这样永远醒不过来了。
情况似乎在好转，连母亲都开始宽慰她。
“医生说没事的就不会有事的，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是吗？”
她看着陈落落整天魂不守舍地呆在病房里，拿着床头的橘子在手上滚来滚去，眼神全是毫无焦点的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
母亲怕她想太多，想傻了。
“去外面吹吹风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手上捏着橘子的动作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