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2)

他跟着那个捉到她的小孩子回到他家。小孩子用一个大大的透明塑料盒子把她罩住，放在一张小桌子上，走出去了。这张小桌子上有很多个塑料盒子，那里面有很多只也很漂亮的蝴蝶，但和她比起来还是相形见惭，小桌子上还有几瓶液体，瓶口虽然盖着，但还是能散发出让人，甚至是让蛾不舒服味道。旁边还有一本蝴蝶图册，里面也装着许多只很漂亮的蝴蝶，虽然都是扁平的，但还是很漂亮。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只想着她，其它蝶对他来说也只是影子般的存在，他想去和她说说话，但又不敢，因为自己是那么的灰头土脸，即使是自由身，混在虽早已沦为阶下囚的他们之间，也是那么的渺小。他静静地看着她，虽然有些昏暗，但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轮廓，她那倾城的身姿。不过他不知道，她也在看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处于黑暗中的她能非常清楚地看见他，那月色明亮的他，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表情。
他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他想和她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小孩子端着一个杯子进来了。这个杯子装了半杯水和一只小蜡烛，小蜡烛在水面上浮游着，发出的光竟能照亮整个房间，尽管这个房间并不大，他和她隔得也不远。小孩子把杯子放在小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和杰作，颇有成就感的笑了。很快，这批战利品也会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杰作。小孩子看见了他，以为是蝴蝶，便要来捉。小孩子看清他是一只飞蛾后，有点失望，就要赶走他。小孩子听见他妈妈叫自己，走开了。

杯子就在她旁边，小蜡烛还在水面浮游，火光摇曳着，她的影子映在在墙上，跳着和之前同样美妙的舞蹈。她那曼妙的体态在火光的映照下逐渐清晰起来。
多美呀。他想。他想和她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他真的飞过去了，端端正正地落在她面前，像天使降临。他看着眼前深爱的她，她也看着他。他们对视着。
她：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破茧之后，我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呢？
他：你一直和他在一起，我觉得他才配得上你，可我那么难看，所以……
她：是我让他陪我找你的，可我们飞遍大半个花园也找不到你呀！
他：原来…可我是飞蛾，只是一只飞蛾，一直不起眼的飞蛾。而你是蝴蝶，一只那么漂亮的蝴蝶，我不值得你来找我。
她：那你忘了我们结茧前的誓言了吗？不是说好永远在一起的吗？
他：…是，可，可我觉得我比不上他，更配不上你，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被笑话。
她：你…好吧，其实，他已经向我求婚了，他很喜欢我，我也答应他了。
他：真，真的啊？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
她：我们约好了，如果我能出去，就一定会去找他，他也一定会等我的。
他：那，那你喜欢他吗？
她：…嗯！要不你去跟他说吧，我肯定出不去了，你见到他，就说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