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焦灼(3)

“我…去给你倒杯水？”林乐杰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承受不住出了声，掀开薄被，下塌，从洪天逸身边经过，还带着身体的氤氲温热和体香。
黑暗中，林乐杰借着月光摸索着桌上的茶具，只听见雪白瓷器碰撞，微凉的茶水倒进茶杯里，茶壶钝钝得落在桌上。洪天逸站在林乐杰身后，注视着单薄的林乐杰，朦朦胧胧，似远似近。
“我……”林乐杰出声，又不知说些什么。对着一个父亲以惨烈的方式战死沙场的王爷，对一个即将前往边疆抗敌的战士和将军，对一个只有二十几岁却要背负报国责任的少年，说节哀？没有用，说一定会击退蛮夷，一定会平安归来？没有人能确保一个根本预测不了的命运与命数，只有向上天祈祷。无力感席卷了林乐杰，单薄的身体周围又多了一层破碎感。
林乐杰拒绝去想那些不好的结果，拿起茶杯转身一步一步朝洪天逸走去。
“上好的龙井，沏了好多次，不太新鲜，早知道你来……”林乐杰把茶递到洪天逸手上，说了这么一句，又不说话了。
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沏新鲜的了。但是新鲜茶太提神，今晚一定睡不好。
“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明天……林乐杰又不出声了。
洪天逸没有喝，只是拿着杯子又放到了床榻旁的柜子上，又是钝钝的一声。

月光又被云遮住了。林乐杰呼吸一滞，像砸在了他身上。
今晚太奇怪了，缘由林乐杰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突然起了一阵风，把扣上的门吹开了。林乐杰有点哆嗦，急忙去关。
吧嗒。
门落了锁，风再大也吹不开，也把两个人隔绝在里面。
彭！林乐杰刚转身就被一只手臂推搡着，重重撞上了门。
他刚要惊叫出声，被一只手轻轻捂住，只溢出来一点轻喘。
洪天逸胸口剧烈起伏着，身上有燃烧的火苗。林乐杰又露出湿润、干净、惊慌的神色，鼻尖喷出的气息凌乱地扫过洪天逸捂住嘴的手背
“林乐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