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与洛回的初见(2)

昔日的盛世繁华，他的父亲、母亲、兄长、阿姊......以及那个令人眷恋的背影......
少年的手一寸寸从刀柄上滑下去......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将随着死亡被带入深渊。
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苏归喜欢红色，嘉楠也喜欢红色。
那一年，苏归就是这么一身火红的骑装在台下站着，看着嘉楠一身大红的戏袍在台上唱着。两人遥遥相望，鲜红的衣摆在风中摇曳。
缘分便这么结下了。
嘉楠总说自己喜欢看苏归在天地间，着一袭红衣，策着骏马的样子。但苏归知道，他最喜欢的还是那年他偷跑出来，在边界，撞见自己血染刀剑的模样。
嘉楠没有直说，但苏归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因为那件旧披风。
披风虽旧，从红木箱子里翻出时，依旧鲜艳。披在肩上，迎风而招。白色的骏马与红缨在昏沉的天空下奔跑。黄沙扬起，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将披风染的愈加鲜艳。

苏归不喜欢这件披风，上头的血腥味如梦魇般挥散不去，令人生厌。她把它放在最笨重的老箱子里，然后束之高阁，再没将它拿出过。
嘉楠也再未提到过它。
可就连嘉楠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所喜欢的，其实是那种滚烫的、刚从脖颈中喷洒出的鲜血一般的红色。
嘉楠早已忘了自己是从哪儿看过的这番颜色，只觉得这是他曾梦见过的颜色。
是属于一双眼睛的颜色。
他的意识浮沉着，脑中回荡着刀剑落地的余响。
似乎，往事如海潮般扑了上来，他又陷入了那个梦。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大衣......一切都是白色的，一切都是如此井然有序，一切又都是如此了无生趣。
他似乎已在这儿待了好久了。
墙上的指针知道了最顶点，白衣的人隐在白色的面罩后面叫住了他，就连眼睛也看不出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