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序）(5)

牙齿紧咬着。
弯腰把身体蜷缩起来，脊柱被拉的生疼。
哪怕是几乎于像球一样把自己团起来他也睡不着，睡不着，反而这样开始压着胃。
一种摇晃着的火辣辣感觉在胃壁上烧着，他一开始觉得胃里连胃液都没有了还真是小看了自己。
这样闷的感觉就是被塑料袋罩住了脑袋，然后一点点的从里面抽取着氧气，喘不过气，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呼吸了。
额头碰上膝盖，很疼。
没办法呼吸了，内脏都被压碎了。
你这个家伙不会是被击碎了吧，和他妈块玻璃一样。
窝着头，少年在被窝里笑了起来。
笑的止不住。
笑着笑着，结果没忍住流眼泪了，和刚刚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的。
肺和蹦床一样一下一下的跳，他的上排牙和下排牙也一下一下的碰着。
嘎哒嘎哒。
噼里啪啦。
其实也不是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但是忍不住，身边小到保护他包裹他的床，大到这个房间这个房子的角落。
都有她的影子。
他可以对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物品讲出一堆她的事情。

总感觉这样挺矫情的。
你这个家伙，你是个玻璃人是吧，必须得要人天天捧着你，不捧这哄着就啪的一下碎了。
啪。
碎了，他碎了，世界上没有这个人。
那些碎片无人在意，玻璃碎片总是叫他想起女生买的一个玻璃灯，按一下就会发出橙黄色的光。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碎。
哭不出来，发不出声音，不想再靠近枕头，床头他总是可以听见女生曾经说过的话。
在床上窝着身子睡了一夜，少年觉得自己挺累的。
这么睡根本不会给人安全感，倒是醒来后全身上下都生疼。
手机又振动了几下，铃声顺着床单传到他耳中把他叫醒。
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歌词只要听着旋律他就可以唱出来。
“玻璃窗上映入眼中的。”
“并不是梦中的我。”
“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孑然一身迷失于黑暗中。”
“真是悲哀的人。”
“没关系，下一秒就会笑出来的。”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