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卷·肉猪人(3)

他在阳光下沐浴，在池塘里酣睡，在暴雨中起舞。无尽的时光与当初那首《逍遥游》一起，渐行渐远。
天门中一阵摇晃，他也终于从余音中摆脱出来。
也罢。
他一脚踏入天门，有些事，终不可为；有些事，必将要过去。
清风徐来，别苑外，她瞧着他悬起又停驻的一脚，脑子里早已骂他千千遍。那可是道啊，有生之年能得见一道，万死不惜。
她是知道他的，从他偷摸着探出小脑瓜子，偷听清风翻动书页起，就知道。但她从未和他见上一面。见面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她想过，答案是不如何。

那不如不见。
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所以才在每一个午后，故意朗诵。一开始她还担心，他会打破这宁静，但他没有。一天，两天，久而久之，一人一妖心照不宣。
目睹莲花中，一袭白衣一脚入天门，她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道。以力证道，终不是正道。哪怕修得无上仙法，法力通悬；哪怕一剑开天门，剑破万法，终归不可得道。
如说成为天下第一就得道了，那道也太廉价了。如果力量可以决定一切，那道有什么用。道，不就成了施暴者堂而皇之的施暴工具；道，不就成了为虎作伥的软脚虾？舍生取义不就成了个笑话？以后的人间，便是笑贫不笑娼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