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长】冬去春来(4)

春姑娘在即将经过那堆不起眼的白雪之时，捕捉到了冬小姐最无助的低吟。
这是她唯一拥有的能力——聆听万物的希望，哪怕是经理绝望之后微乎其微的希望，她也能够捕捉到。
她将这些希望小心呵护起来，并在合适的时机培养，最后就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
但即便是在如此难熬的冬天，春姑娘都不曾聆听到这么虚弱的希望。
虚弱到被重重绝望包裹着，虚弱到就连求生的本能，都差点被能够聆听万物的她忽略。
这该是多么悲哀的生命，才能发出如此如同困兽争斗般的低吟啊!
春姑娘小心翼翼地环抱着积雪里奄奄一息的小生命，虽然在冬夜的暴风雪行走她几乎是自身难保，但她实在是不想放弃。
在被这痛苦绝望的寒冬关了如此之久，在被当作“希望”的信仰控制着生命们卑微地苟活着之后，她该有所行动了。
春姑娘感慨着身上生命的沉着，亦遗憾着自己在没有逃出黑暗的囚笼之前，究竟忽略了多少如此孱弱的呼唤，导致了多少生命没有迎来春天的曙光。
但幸运的是，这一次的呼唤，她终于听到了。

“谢谢你救了我。”蜷缩在山洞篝火旁的少女冻得瑟瑟发抖，发色是如同白雪般的银白，瞳孔则是结了冰的湖面，她颤颤巍巍地开口，有气无力的吐露着心声，“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我大概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生于冬天，逝于冬天，这样悲剧的生命落幕对于她冬小姐而言似乎很适合。
春姑娘没有着急着反驳，在那张看似放弃了一切，一片死寂到空灵的瞳孔里，她能聆听到希望。
仿佛是自欺欺人般微弱的希望。
“不论多么漫长的冬天，都有过去的时候。”春姑娘呼了口热气温暖着自己的双手，努力想要把女孩微弱的希望延续下来，“等到过去的那一天，春天就会来临。”
“我这种人真的配见到春天吗？”在初冬带走了父亲，在深冬带走了母亲，她冬小姐的出生仿佛就是给身边人带来灾祸的开始，一个彻头彻尾的冰雪恶魔。
“你又觉得，春天比冬天高尚了多少呢？”春姑娘没有直面回应女孩的疑惑，放弃了平日里温柔的话语与充满希望的激励，春姑娘在这刮着暴风雪的夜晚，沾上了绝望冬天的气息，“不如说，春天比冬天逊色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