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3号案件 （二）【重置】(3)

沉默。我听到了剧烈的耳鸣声。这空间已然是鲜红色的了。那些黑色兽人的影子依旧站在那里，他们的眼睛放射着白光。忽然，有一只黑色的、崩坏的、皮肤边缘像撕裂者空间一样甚至看起来有点毛茸茸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往我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搞得我喘不过气来。
“啊，我是说……”麦克补充道，“他的叫声像女人发出来的，不像他自己叫的。”
“这次晕倒呢？”
“没动静。我还在卧室看书，刚想睡觉就听到摔倒的声音……”
“这次是午夜一点二十四？”
“唔……”我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我依旧闭着眼睛。麦克继续说着他想说的，声音盖过了我：
“12号那天，我觉得就是因为他太累了，就没来医院。他最近失眠，已经基本断断续续六十多个小时没睡踏实觉了。”
“嗯。都忙。忙的。那到医院也先做检查吧。”某个声音说。
“不。”我大叫，但没有人理我，远处那些黑影忽然四散开来、溶解进了那五彩斑斓的鲜红的空间里。

我要呼吸。
耳鸣声、警笛声、引擎轰鸣声、心电图的滴滴声。那只黑色的手依旧捂着我的嘴，但不知为何，我终于可以深吸一口气，那感觉好极了，虽然闻起来有点怪？
“我，不。”
“诶，他是不是动了？你看手，手。”
我的双手沉得很，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可我偏要把手举起……
“啊！啊！啊——”我的小臂撕裂般疼痛，但我忍受着沉重与痛苦，努力蜷曲下身子，让自己的手把脸上的那只黑手拉下来。在我大吼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
“心率上来了！血压！”
“怎么了怎么了……”
一道白色而刺眼的亮光撕裂了那鲜红色的空间。我坐起来了，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氧气面罩。
救护车里，两名医生，一男一女。旁边还坐着麦克。狭窄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拥挤。他们看着我，我看着他们，谁也没说话。
我听见身后的驾驶室里有人说话：
“怎么啦？”
“醒啦。”那个男医生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