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眼（终章）(7)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受伤的班长，丝毫没有察觉躺在身旁的某人缓缓爬起，悄悄地捎走他别在腰间的小刀，随即攥住刀柄捅向他的后背——
然而行刺者错判了陶瓷的硬度，刺下的刀锋仅戳穿了体委的短袖，随即被陶瓷组成的后背反弹回半空。
见体委警觉地转过头来，背刺失败的小六伏倒在地，还故意将那把凶器远远抛开，以免其落入体委手中。
体委将恢复冷静的班长安置在墙角，强压着怒火走向那位企图爬走的雨衣女孩。
就在此时，他的视线捕捉到一管瞄准自己的枪口。
他停在原地，沉默着回望手执左轮的Fran。
“请你住手……”持枪的Fran紧咬着牙根，苍蓝的双眸充斥着惶恐而动摇的眼神。
体委正想动身，不觉自己的左腿被突然扑来的小六抓住：
“开枪！”她冲枪口后方的Fran吼道，“就是现在！毙了他！”
体委歪下脑袋，顺手摸向腰间的刀鞘，忽觉自己的小刀已被小六扔开，于是握紧右拳，往那顶高耸的三角兜帽再挥一记。
又是一击裂骨的重拳，意识昏沉的小六以头抢地，两手依然紧抓着那条左腿不放。

“停下！”体委还想起手，却被持枪女孩的恫吓而止住了动作。
一边是拖住自己脚步的小六，另一边是瞄准自己脑袋的枪口，体委自知形势不利，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拳头，面向Fran举起示弱的双手。
见那位男生作出妥协的回应，Fran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放下手枪，男生可能会打死小六；而选择开枪，她的手下就会多出一具无可挽回的亡魂。
“Fran……”奄奄一息的小六向她呼唤，“开枪……求你了……”
就在Fran犹豫不决之际，她的目光忽然与墙脚下的班长视线相撞——
瘫坐在墙角处的班长，在右手阻遏着逸出灵魂的同时，遥向执枪的Fran乞求地摇了摇头。
面对两位女孩的舍命请求，如芒在背的Fran闭起了双眼，撇过脸去的同时，手上的枪口静候她艰难做出的决定——
她猛然睁眼，对准陶瓷男生的头颅扣下了扳机。
无情的子弹随枪声一穿而过，将男生的脑壳击碎成无数纷飞的瓷片，纯黑的灵魂从体内一涌而出，转眼在虚无的空中淡化成了灰色。
失去灵魂的躯壳再无力气，迎面倒在了小六身前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