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眼（终章）(11)

餐桌的对岸就是无人的阳台，行动敏捷的小六一路躲过无数双肥手，于餐桌的彼端一跃抓住灯笼，凭借全力冲刺的惯性、轻易荡入了深渊之外的安全阳台。
楼梯口的食客群一拥而下，如汹涌的洪水般席卷了半截走道；攀在天花板的医生转眼就被食客群吞没，与这股肆虐的洪流一同袭向落后的两位女孩。
Fran背着少女跳上餐桌，右手还握着左轮手枪的枪柄。桌旁的一整排食客全都吃撑得站不起来，逃离它们的魔爪对Fran而言并非难事。
问题在于，她无法在背着少女的同时抓住荡过深渊的灯笼。
“Viola！你还能走吗？”她扭过头来冲少女喊道。
“不行！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在食客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心惊肉跳的少女急忙向Fran回应。
眼见餐桌彼端的灯笼架越来越近，背负少女的Fran孤注一掷，在濒临深渊之前下定了决心——
她迅速将左轮手枪咬在嘴里，随即从灯笼架旁擦身而过，蹬脚跃向几乎遥不可及的对岸阳台！
望着腾空的Fran远远朝她伸来了右臂，愣在阳台上的小六浑然不知动身，眼看着女孩惊异的目光消失在阳台之下，随后从餐桌涌来的食客洪流——连同那头绷着一身白褂的秃顶医生——也纷纷滚出餐桌坠向台下的深渊。

“Fran……？”
一脸茫然的小六正驻足纳罕，忽闻阳台下传来一句含糊不清的呼唤：
“小六！快来帮我一下！”
闻声的小六顿时醒悟，拔腿跑到阳台的边缘向下观望——只见阳台下遍布花纹的墙身位置，恰好攀附着那位口衔左轮的红发女孩，她的右手挂在墙身镂空的洞口，左手奋力提着那位惊魂未定的少女。
女孩竭力让少女的双手攀上墙身，与她一起挪向头顶上方的阳台。台上的小六也搭一把手，终于让两位女孩平安无事地抵达阳台。
先爬到阳台的Fran滚上地面，将咬住的手枪吐向一边：“哈哈，好险。”
“你还笑！”小六一边捡起手枪，一边无语地瞥向笑容渐显的Fran。
随后躺上阳台的少女，也咧开了满是伤痕的笑容：“哈哈，好险。”
“你们两个……”小六摇摇头，随之也挂起了一抹浅笑，“算了，继续赶路吧。”
从阳台下方的深渊里，临近深渊的墙面传导着巨物嵌入墙内的震动。
少女躺在阳台的边缘，摸索着从阳台的地板坐起。
“我能一起吗……”她试探地朝着虚空询问。即便没有面向自己，小六也知道少女是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