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往事(3)

七月中旬的一日，楚家忽听得街上吵嚷喧天，出门一看，扬州城内多处浓烟滚滚烟尘弥漫，街上的人皆奔走呼号：“不好了！孙儒要烧城了！大家快逃！”其间几伙孙儒的士兵在路上强掳青壮年男人和年轻妇女。
楚端赶紧关闭大门，并转身将所见告知妻女。
楚端与周氏稍一思索，便决定赶紧出城，一家三口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从后门溜出，一路躲避官兵来到城门处，隔着老远却见城门紧闭，门口乌泱泱堵着一大群百姓，都是想要出城的。
楚端与周氏对视一眼，知道出城无望了。周氏紧紧地抱着女儿，失声痛哭，楚端揽住妻女，也红了眼眶。
宣灵强忍着泪水，手却控制不住地抱紧母亲，“阿爹，阿娘，不管怎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电光火石之间，周氏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急忙抹掉眼泪，“我想起来了，还有一条路！”
周氏赶紧带着丈夫和女儿往城南方向走，却不去城门，而是朝着城墙根方向。她边走边解释道：“那里有一处小洞，是我儿时偶然间发现的，后来我用黄泥堵上了，又在边上撒了草种，这么多年过去了，希望它还在。”
说完，三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楚端与周氏皆明白对方所想，看到那处小洞，确实还在，夫妻二人一齐扒开杂草，徒手挖黄土。
宣灵看到小洞如此狭小，成人是不可能通过的，也明白了爹娘是要送她出去，先前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她大哭着冲过去阻拦父母，“阿爹阿娘，宣儿不走，宣儿要和爹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