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21)(4)

吴邪只是半睁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完全没有听见我的欣喜若狂的声音。
张嘴贱借着后视镜往后望，见我像只采蜜的小蜜蜂一样叽叽喳喳地围在吴邪身边不停呼喊，而吴邪却毫无反应，一向玩世不恭的脸色顿时变了。
“别喊了！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去晃一晃他的眼睛，观察一下他的瞳孔有没有变化。”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了连接在吴邪身上的监测器，血压、血氧和心率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我突然意识到吴邪此时的睁眼并不是即将苏醒的预兆，而是代表了另一种可怕的意味。
我手抖得几乎很难拿稳手机，眼球在那么近的距离接触到手机背面发出的光，可吴邪的瞳孔却没有因为强光而产生任何变化，尽管我的医学常识非常贫瘠，但此时不需要张嘴贱科普，我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吴邪！吴邪你别吓我！你别这样，吴邪！你别死吴邪！我求求你了，吴邪...爸爸...爸爸...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不要死，爸爸！爸爸！”
氧泵的指针很快指向了告罄，我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扯下连接在氧泵上的软管，接上红色的橡胶球拼命往里打气。

“爸爸！爸爸！我以后会听话的！我会乖的！我...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不想认我就不认，你想避开我，我就乖乖地躲起来不让你看到。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就离你远远的，我再也不缠着你了好不好...吴邪...吴邪！”
无论我怎么哭喊，怎么嘶喊，吴邪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能看穿所有人的计划，在明明知道对方是在钓鱼还自以为自己是将计就计地一步步走入对方设计好的圈套里；是我不停花儿叔的劝告，没有乖乖留在香港，一心只想跟着吴邪去给他添乱；是我一直在优柔寡断，犹犹豫豫地不敢下手，才延误了吴邪急救的时间...
一切都是因为我，吴邪是被我害死的。
我哭到脱力，感觉自己在不停地往下坠，监测仪发出了令人绝望的警示音。手里的橡胶球应声而落，我看着面无血色的吴邪，爬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
“吴邪，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吴邪，我想我可能要食言了。活着的时候我没有缠够你，到了地下我依旧舍不得离开你。
正当我闭上眼睛，打算就这么跟着吴邪一起死掉算了的时候，张嘴贱一声暴喝，把我从心如死灰的深渊里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