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21)(2)

我到底还是太幼稚了，惶然恐惧的时候还是希望有一个熟悉的长辈陪在自己身边。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疯一把？”
我回头看向了浑身是血的吴邪，他的五官在我眼中已然模糊成一团。我用力地咬住自己颊边的肉，视死如归般抹了把眼睛，不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张嘴贱早就给我准备好的位置上。
“踩住油门，握住方向盘不要动。”
脚要够到油门，屁股连个椅子面都蹭不到，全身都缩进了椅子下面，车外的人往里望，就跟“无人驾驶”似的，在这凌晨时分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然而我此时的心情，也差不多跟半夜见到鬼一样了。
“我看不到前面的路！”
“不用你看，这段开出之后都是直路，要拐弯的话我会提前告知你。”
现在一辆车上三条人命都挂在我一人身上，命悬一线的专注使我失去了一部分对身体的控制力，牙齿重重一嗑，嘴巴里多出了一块碎肉。我生生地扯下了自己嘴里的一块肉，疼痛被急剧飙升的肾上腺素激得失去了它的威力，此刻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境地，身体里所有器官和血肉的工作能力都被调整到了极限，脸上又涨又热，整个人飘飘然然的，这种极具亢奋的感觉甚至让我觉得像是一场不祥的回光返照。

“喘气！你要把自己憋死吗？”
我依旧不敢用力呼吸，深怕吐出来的气吹歪了方向盘，结果这口气还来不及吐出一半，只听右后方传来一声闷响，车子猛地往右后方一歪，手里的方向盘跟疯了一样往左急转。事情发生得突然，我压根抓不住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的方向盘，车子完全失去了控制，向左方的山体飞驰而去。
“妈的！大晚上准头还这么好。”
张嘴贱在车子即将撞上山体的那一瞬间把住了方向盘，他直接拽着我的后领把我从驾驶位底下提溜出来，自己接手打正了方向盘的位置。我这颗心并没有因为离开驾驶位而回到肚子里，后面又是好几声闷响，全部打在了车身上。
呼吸软管一头还插在吴邪的肺里，另一头接上了一个临时氧泵。这氧泵容积太小了，估计撑不了多久的消耗。我在张嘴贱的怒喝中打开了车窗，把自己的脑袋给伸了出来，一枚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过去的，天灵盖火辣辣得疼，也不知道以后这块地方会不会直接斑秃了。
“你不要命了！”
后面的人似乎也被我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儿给吓到了，居然出现了一段短暂的停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