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冕殉香1龙涎信引(护花)(广衡)(2)

“嗯？”宇文护侧目一瞥。
索骥正色，立定道：“属下是说，嗯，若是陛下他不放心您，大可明说，收了您的兵权大大方方请您回京，何苦这一年一个花样地传召您，这一来一回的，路上辛苦且不说，光赶路必得两个多月，倒比正经呆在京城的时候还长，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如呆在这瀚海原自在呢，再说了王爷，您瞧那西南一品元帅陆涛，东南二品赞将相君实，还有西北戈壁归顺的吐番子阿布那比，哪一个手下不是兵多将广，坐拥数万大军，皇上不忧心着那些外人，倒是撇了与您的兄弟情分，专挑您来敲打提防，真是不怕人说他窝里横，弟兄们看着也气不过。”
“长舌鬼附身了吧？”宇文护冷漠道：“口无遮拦居然敢在我面前发牢骚，这么些年千防万防，没防住你这一车倒核桃话，既这么着，今年你就不用陪我上京了。”
索骥素知宇文护一向轻言重行，厌弃能说会道，倚重勤勉踏实，平生最讨厌底下人话多嘴碎，可谓见一个撵一个。如今自己一时愤慨，不意犯了自家王爷的忌讳，索骥只管跪下。
“王爷恕罪，索骥任凭您处置再无二话，只求您带我上京。那旦京城何等繁华魔窟，人人大小是个官儿，见面皮笑肉不笑，每年回去受尽多少闲气。那些乌眼鸡，生就一肚皮弯弯肠子，专门背后亮刀暗箭伤人。如今您要去，却不带我，我哪还有脸面做您三王爷的近卫，您不如，不如直接逐我出去吧。”

说罢狠狠一叩头，脑门儿磕在砂石里，在龙涎香的威严下，他身为天乾的黄泥信引不堪一击。
“你忘了，我确是北路军一品元帅，常驻瀚海原把守北境第一防线。不为别的，只是带兵打仗是我打小立的志向，这才远离了皇宫朝堂。”
宇文护并不瞧他，脚尖踢踢索骥手里的黄锦卷轴，“可我也是北周堂堂三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先皇嫡脉，货真价实的三爷主子。我的根基在旦京，你道旦京是魔窟，这瀚海原又多干净？若非我坐镇，早叫旦京那些的你一手我一肘和成一团烂泥巴了！”
“是。”王爷训话，索骥不敢半点含糊。
“再犯便用不着你了。如今睁开你那狗眼看清楚，皇帝敲打提防我，正因我是他胞弟。对亲弟弟皇帝尚且如此防范，对那些外人便更不会松懈丝毫，叫他们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帝王术业，不过衡量二字，以静制动。皇兄本性柔弱杀伐不足，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减少隐患，又树我三爷威风，何乐不为！？”
“这么说——”索骥听懂主子的话，才领悟道：“原来这每年回旦京的主意是您——”
“闭嘴！”
“是！”索骥赶紧住口，又疑惑：“圣旨说‘事关重大，即可返京，不可延误。’这以前旨意里多少还会交待些，怎么今年急成这样连场面话都省了？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