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9)

蝉像是进了耳朵里一样喧嚣起来。产下数量庞大的卵，在重重的脑袋里羽化般开始鸣叫。明明应该写在备忘录里的，我在脑中大声地说。就算写了，既忘记看也忘记带，便没有意义。老师说了收大家都站起来，我却站不起来。坐在前面的男生扭捏直起身，走到只野的桌前说了句，对不起忘记带了。周围的人微微发笑。我也跟着过去，对不起、我忘了。没有被人嘲笑。想被当成「冒失鬼」或者「偷懒人设」，那种傻乎乎的感觉有些不够。
回到座位，从桌子里翻出数学的教科书。我吓了一跳。记得小悠说第五节课是数学，我借书时说午休时还给她。我去了邻班，小悠不在教室里，给她发了信息。对不起，借来的书忘记还。第五节课是数学你很难过吧。真的对不起。一边输入文字，一边想没有脸面见她了。在转角的地方，保健室的老师偶然路过说「小朱里，上次的诊断书记得给我。」老师喜欢用「小」加上名字称呼保健室里的常客。老师把卷发拢在脑后，像马尾巴一样垂在白大褂外面。对夏天而言过于刺眼的白色服装让我眼花缭乱。我把活页纸折成四折，用笔写下「数学教科书、诊断书」。后面补上「地理报告」。「成美折叠榻榻米」、「修学旅行费用」、「手表」我站在走廊正中央端起笔写着，轻微的痉挛袭击了我的眼睑，胳膊夹住的背包滑落在地。从走廊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越来越浓，夕阳西下。脸部的肉被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