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夜晚

睡不着的时候，马煜就把耳机塞到耳朵里，点开手机，听一首时长4分22秒的歌。一个低沉女孩儿的歌声，青涩中略带悲伤。4分22秒，就像日日夜夜的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曲子终了、消逝、停顿之后，前奏的旋律会再次响起。
“马煜，明天陪我回趟家吧？”白天的时候薇薇在电话里跟他说。
薇薇在电话里还跟他说了什么，他一时恍惚没有听清。
“什么？”他说。
“我说你明天陪我一起回趟家吧。”薇薇说。
“我知道，还有别的吗？”他问。
“把你的证件都带上，身份证什么的。”薇薇说话时有一秒钟犹豫了一下，他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细微变化。
马煜现在平躺在床上，听着歌，两眼睁着，窗户外面漆黑的夜里有星星在闪烁。他没有把窗帘拉上，他知道今晚不会像前几天那样很容易就能睡去，所以留了窗户，让夜的光线照进房间，照到他的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顺畅地呼吸，才不会觉得痛。
下午的时候，马煜把手机落在了桌子上，到家门口摸钥匙时才发现，只好重新启动车子，回办公室去拿。手机就搁在电脑键盘旁边，可他却坐在椅子上，盯着漆黑的电脑屏幕里自己的影子发呆。有个新来的实习生去给他倒垃圾时问他怎么还没下班。他猛然惊醒，抓起东西就往外走，走到办公室门口又愣住了，想着自己为了什么事又回到这里。手中握着的手机已经沁出了汗，他看了半天，才想起是来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