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刃山，希望火(2)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保护你就是保护公子，明白吗？”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阿酒咬着下唇，她没见过打仗，但总听人说起那些火炮的威力，前段时间就连所有人都以为坚不可摧的城墙都给炸塌了，而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即便相隔很远，听起来犹如在耳边炸开一般，叫她如何能不担心？
“刚那人很快，快到我发现他的时候连他的味道都闻不到了——但，他连大哥尾气都吃不到，你放心吧。”
“尾气？”
“就是屁，就算大哥平时放屁贼臭，他也闻不到的。”
“我这两天就在家住了。”说着他人已经走进屋，而一进堂门，他便看见蜷缩在八仙桌下蜷缩成一个面团一般的杨冉。
……
……
嗤嗤嗤……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层层白雪挤压出令人牙齿泛透着酸劲的声响。等双脚缓缓在蓬松的雪地上立稳后，他屈膝平缓蹲下身子，用手舀起手掌心大小的雪团塞入水壶当中，他不停地重复着当前的动作，直至两只手一般长的水壶被晶莹白雪所填满。接着他右手轻轻握住壶身，不一会儿，水壶的外沿开始冒出白汽……丁一将加热完的水壶贴在围巾上沿处没能完全遮盖住的颧骨周围，让皮肤贪婪地吸收着热量。两边各敷了三回后，他拔出壶塞，将壶中的热水喝了一半。

这北方的雪水可是真的好喝，看来王洋说的是真的。丁一满足地又化了一满壶水，从棉裤裤带处插好，围好棉衣，整理好脖颈的保护巾，此时皮质的厚靴外面已经有少量雪融化，里面藏好的热量开始加快散失，冰冷的感觉开始往心口直窜而来。
丁一紧了紧牙关，拨了拨额头上披上冰被的发丝，感受着这股刺骨的寒意，从口中哈出的口气立刻变成白汽缓缓上升，丁一的身体也开始上升。
丁一“上天”的速度并不快，有些像小时候母亲唱着歌谣哄他入睡时那般，慢——但宁静。在这边一望无垠、白雪皑皑的广阔天地中，既无蝉鸣之躁，也无莺啭之歌，连绵峻峰林立，接天冰川无涯，一轮白日当空，好像终日不落。
在母亲清晰无比的歌谣里，丁一只感到身体开始慢慢温暖——他，离那轮白日越来越近了。
鸟瞰大地，群山位于脚底，冰川宛如弦丝，第一次，他什么都没看到。极远处，视线仿佛触及了大地与天空的接壤处，它们合在了一起，更远处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丁一只得按照西、北、东、南的顺序，依次检索。
石山雪顶、沟壑渊底他都不曾疏忽，但从来都是一无所获。每找寻过方圆百里，他便会去到下一个目标点，像之前一样，升空观察，找寻有可能存在雪莲的地方，在天上看不清的便亲自去。换了一地又一地，整整两天过去了，他的嘴唇皲裂，耳垂开始发肿、生了冻泡，脚底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