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生贺】柔软心肠(7)

“幽灵鲨，我又来了。”斯卡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琴放在脚边。在这个安静、纯白色的素净病房里，只有她的红色瞳孔能让人联想到生命，汇聚了所有的活力。
对于大多数病人来说，凌晨都不是一个好的探望时机。幽灵鲨恰好是少数派，她醒来的时机没有规律，睡着了就不可能被叫醒。斯卡蒂没有得到回应，一点都不意外。
“从哪里说起呢……对了，二队长还是老样子，每天来无影去无踪，不过我猜她也会来看望你。”门外的剑鱼悄悄走开，像来时一样。
一无所知的斯卡蒂接着说下去：“你们回来后，我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结果似乎没什么变化，我回来的第一件事甚至是完成没写的报告……不，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斯卡蒂的脸上突然漾起一丝笑意：“我跟你抱怨过罗德岛的浴缸吧？昨天博士突然叫住我，说给我个惊喜，原来博士趁着凯尔希不在，偷偷建了一个露天泳池！博士说，泳池归我了，陆地上的人真傻，他们以为海水就是咸水，悄悄在里面加了很多盐。”明媚的快乐几乎从小虎鲸的眼角眉梢溢出来，“要是你还醒着，一定会说‘别傻了斯卡蒂！一池水而已！’但是，那是只属于我的水啊，阿戈尔不再是猎人的故乡了，海洋虽大，有一滴水属于我吗？现在，我可以对所有来泳池做客的人说：‘欢迎来到我的水’等你睁开眼，我一定会请你来我的水里游。

“就像你说的，我的心太软，其实不仅如此，我的心还容易冷，只有与其他心靠近，才能暖一些，我已经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接纳一个完整的自己……也不坏。
“你一定要快些醒来，幽灵鲨，醒着，好事才会发生。陆地的风会让我们的皮肤干燥脱水，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心也跟着干瘪。
“我怎么变得这么爱说话？不像个深海猎人……”斯卡蒂抱起琴，“让我为你唱支歌吧，就当你借我的喉咙在唱。”
她拨动琴弦，动人的音律如过去无数次般在这个小房间内响起，歌者曼声长吟，潮湿的故乡从唇齿与琴弦间淌出，这次，无论是歌唱者还是倾听者的心情都大为不同。
一曲终了，斯卡蒂轻抚琴弦，奏出最后的尾音。
“结束了。我其实编了一首新曲子，用陆地上的风格，但是只写好一半。”斯卡蒂站起身，“等我做完曲，会先唱给你听。”
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斯卡蒂的裙摆，黑暗中，另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幽灵鲨咧开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现在就要，半首也听。”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