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单人向][鲸博] 潮匿/Tiding into nowhere（下）(6)

 “为什么？”博士没有停下发问，事实上，站在斯卡蒂眼前的人只是普通的人类，连阿戈尔都不是。
斯卡蒂的手臂停在半空，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老猎人的问题，血色的决战日也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浮现，祂哭泣的声音同样在问她：
“为什么？”
过往在失去意义，斯卡蒂觉得自己失去了意义。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挥剑的理由，自己该从大地与海洋中消失。
手握巨剑的她同海中的黑暗与异族厮杀这么多年，却毫无防备地被人心的阴暗刺穿。纯粹的爱竟然存在于自己的敌人身上，就像是有谁说阿戈尔人都如歌里唱的那样单纯一般，这是莫大的讽刺。
博士看见斯卡蒂放下手臂，她握紧手掌，好像手中有什么令她难过的东西。
我们受的苦永在，不过——
斯卡蒂感到在手心常年握剑的粗粝感之外，还存在某种滑腻

像是家乡的某种糖，对，是海藻糖，融化后的海藻糖，她记起妹妹天真的脸和单纯的眼瞳。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斯卡蒂吐出意义不明的词句，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给博士答案。
“我们是怪物，猎人们都是怪物，我们杀死血亲。”不可见的悲哀蒙上颤动着的红瞳，“而且，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最后的猎人活了下来。它们在呼唤我。”
博士从口袋中抽出手，却僵硬在半空，他听见少女说“最后的人”，亿万年前的某些记忆的残片让他不由得停滞了一秒。
博士没有菲林族的耳朵，没有德拉克的焰尾，没有萨科塔人的光环，博士什么也没有，苏醒后的世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博士也是孤身一人。
博士将手放在边沿旁的护栏上，凉意让他眯起了眼睛。
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前进，即使过去已经有些无情地抛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