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基洛斯篇 下(4)

如若在雅典和塞基洛斯之间建立一种莫名其妙的一致性，多少神秘主义者们都会从雅典涌向塞基洛斯。就像我们曾经所提出的沉闷的力量一样，空虚的大脑会伴随着虚无的侵入变得异常卡顿。回复到一种不似文明般的疯狂状态中去。所以作为一名泛伯罗奔尼撒公民，世俗的力量似乎要比神要来得有趣许多。只是大海的颜色过于单调，人们将不同颜色的光束在海面上铺展开来，却得不到任何他们期望中的反射光线。它就像一个没有边际的黑洞一般。人们永远不知道大海真正的颜色是什么。因为蓝色将一切掩盖。这是一种不容被思索的颜色，就像某些让人感到恶心的不朽一样，在亘古不变里，不容被思索。
渔民们将所谓的高高的网挂起，大海略显疲惫。
H：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们的名字变得像那些声音一样软弱无力。那些大喊大叫的怀疑论者似乎只能在大喊大叫中才能展现出他们的柔弱不堪。那些让人感到肮脏的被说了无数遍的粘满了英雄、史诗和历史学家们口水的话，让人感到窒息。沉闷的主教们变成了沉闷的祭司。他们的沉闷似乎如出一辙，都出自这片海里被渔民们捞上来的鱼，甚至连一星半点让人去抗拒他们的理由都不会给。他们将言语的调色板和盘托出，各种预备给大海上色的颜料一应俱全。嗯，给大海上色，确实是一件疯狂的，甚至是渎神的事。那些异教徒们一定会看出其中的异样而不再相信大海的色彩，这是多么让人感到沮丧的一件事。我们绝不能真切地将我们的颜色涂抹给这片大海。喂！悲哀！

F：这并非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严重的问题在于直到那些智者被送上火刑架的那一刻，他们依旧以怀疑者或是异端的姿态自居。他们以此为傲，却从未明晓他们自己恰恰也是他们所反对、所怀疑的一部分。愚昧的火焰要将那些比野蛮更可怕的力量吞进它们自身，要将那些非火的东西变成火焰！就像时间要将它的代理人音乐吞噬一样。那些谜一样的诗句里，早已预设了塞基洛斯和雅典被联系在一起的诸多可能。但却从来没有一名塞基洛斯公民和那些功高不朽的历史学家、作曲家承认雅典与塞基洛斯之间的诸多联系。人们早已习惯了在忘却开始之前就把那乐章的底稿送进火炉。作为塞基洛斯人，我们必须承认这种联系，以证明自己是区别于雅典公民的存在。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名字都将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H：那些被抛向毁灭的火焰，将不会在毁灭中重生，人们总是那样愚昧，用愚昧的火去点燃所谓智慧的灯。那些翻译塞基洛斯古文字的考古学家们比起塞基洛斯人是那样得粗鄙。他们的身上没有沾染哪怕一丝塞基洛斯人的智慧，无论是那些主张怀疑的智者还是那些主张沉默的祭司，他们的智慧似乎一丝不剩得被投向了那关于毁灭的蓝色火焰里，没有给后来者留下一丝能让他们变成塞基洛斯人的可能性。我想无论是雅典人还是塞基洛斯人，都将为他们的无知和粗鄙而感到惊讶！但作为一名祭司或是一个沉默之中的粗鄙的人，所有市场上的那些人都必须容忍这种粗鄙，正是这种粗鄙的力量让这座城邦本身作为一段非音乐的时空而有了存在的必要性。所以这或许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