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眼（其五）(14)

他张开五指，隔空将那只蠢猴子捏得粉碎，随即一头扎向深不见底的电梯井，将散落满地的玩具零件悉数抛诸脑后……
阴暗无光的禁闭室内，女孩将长发撩过双肩，在遍地囚笼拥成的小径上徒步而行。经过关押着那位金发少女的囚笼时，女孩不经意留下了耐人寻味的一眼。
金发少女伏在笼中的底板，紧闭的双眼表明她仍不愿面对梦境之外的残酷现实。
女孩很快收回了视线，不紧不慢地走向等候多时的某人位置。
就在不远处的铁笼面前，身穿褐色长袖的碎发男孩刚把失去意识的小六扔进笼中。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少女色的荷包，用其中找到的纸笔煞有其事地写了张字条，粘在一块腐肉上一同抛了进去。
“多此一举。”女孩擦肩而过，不去理会将荷包收回口袋的男孩。
男孩把铁笼门摔上，同时发出了戏谑的笑声：“少来，你不也觉得很有趣吗？”
女孩背对着他踱步，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
“要是能直接把她丢进海里，该有多好。”男孩刚给铁笼上锁，转身却失足摔了一跤，将鼻梁骨撞成一团。
“报应来了，得亏我只是给她一脚。”他用衣袖抹得满脸是血，仍继续跟在女孩身后。

“不过单论这一脚，也是一门学问。”他尾随女孩从后门钻过，“要是控制不好力度，一不留神把人踹死了，那我估计就交代在那儿了。”
他用袖口堵鼻，上翻着白眼看向女孩驻足的背影。
“是啊，毕竟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女孩站在平台的边缘，凝望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是‘他’的猎物嘛。没有哪个猎人能容忍猎物被人夺走，这我可以理解。”
血液将褐色长袖染成了暗红，并逐渐渗出肘部，落在地上结成红黑色的一滩。男孩止不住地咳嗽，本就肤如蜡色的脸变得愈发惨白。
“话说，那个傻瓜被你引到哪儿去了？”他向前拖着步伐，竭力想要维持不可一世的口气。
“谁知道，也许快通过厨师的关卡了吧。”
女孩忍俊不禁，侧过身来打量步履蹒跚的男孩。而男孩也心有灵犀一般，以更诡异的阴笑回望一步之遥的女孩。
“好吧，这确实有点无聊。”男孩放下手，任由血液在他的衣间肆意蔓延。
“是啊。”女孩微笑着回答，“自己跟自己说话……之类的。”
站在无尽的深渊之上，女孩面容恬静，张开白皙的手将男孩的血色衣领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