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少爷-（10）-救回(4)

王一博有些慢半拍地抬起头，眼底的疲惫清晰可见，他淡淡回了句“早”，才意识到天亮了。
扭过头，燕子趴在桌上睡着了，床上那人还没醒。
王一博搓了搓脸，起身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披在燕子身上，然后走到床边，慢慢蹲下身，淡淡的草药味还没完全消散。
床上的人睡相很好，几乎一夜没动，那张脸仍然和小时候一样，很白很净很好看，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只是棱角分明了许多，眼角那道疤，也变淡了许多……
看着这张熟悉却又多少有点陌生的脸，不管心里存着多少的怨和恨，似乎都无法再将任何阴戾加在他身上。
王一博静静地看着人。
你托人回来找过我们？
……为什么不早点呢？早一点，哪怕一点点，也许娘就不会去城里了，也就不会摔伤，我也就不会因为买不起药请不起大夫在大街上被人打，又被段老五救……一切，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的错，你承认吗？
床上的人眉头稍稍皱了下，似是要醒。
王一博受到惊吓似的，忽地收起神情，起身退开半步。
那双眼慢慢睁了开，有些茫然地盯着屋顶一会，然后转过来，看到了床边的人。
四目相接时，王一博心里蓦地一紧，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看着人不是，不看也不是，好在身后的燕子醒了，咋咋呼呼地跑到床边，挡住了那道他不知该作何回应的视线。

“肖战你醒啦！太好啦！”
肖战似乎没认出人来，他撑起胳膊，哑着声问，“你是？”
燕子把两条长辫子往肩膀上一甩，“燕子啊，你不记得我啦？我是燕子啊。”
肖战的眼睛忽然变亮了，他笑着，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姑娘，“燕子！真的是你，你比以前变漂亮了。”
燕子被夸得不好意思，但又开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王一博，然后对肖战说，“一博也在，咱们这群小伙伴也算是团聚了，只可惜陈建……”
“陈建怎么了？”肖战撑着坐起身，王一博下意识就想扶，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死了。”王一博说。昨晚燕子跟他说了，日本人把村子毁了，她因为那天去城里给一大户人家的太太送新布鞋，躲过一劫，除此以外，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肖战抓着被子的手握了紧，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这年月，死亡每分每秒都在随意地发生，战火、饥荒和流亡已经不是故事书里的情节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好歹咱们仨都活着，王一博，我们俩进了你的贼窝，以后可就靠你了。”
燕子抹了抹泛湿的眼角，笑着说。
王一博抬起眼，刚好对上肖战看过来的视线，忽地一慌，转身去桌上倒水。
“别忘了，我可是山匪，不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