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24）(4)

“你也是……极好看。”金泰妍能感受到郑秀妍近在咫尺的体温，还有说话时缠绕在耳边的气息，当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后，忙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郑秀妍笑意更深，突然生起了逗弄的心思。金泰妍解开了外衫长袍，她顺手接了过去，同样放在一旁，随后，从身后抱住金泰妍，靠近那人的耳畔轻声道：“公子…今夜，是你来我房里的。”
金泰妍听到这句，身子猛地一颤，原本要解长衫腰带的手顿时僵住。她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从郑秀妍的手臂中挣脱而出，随后留下一句。
“我还是去外边睡吧。”
“金泰妍。”郑秀妍知道不能太过，“可我冷……”
“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和权侑莉又是怎么回事？”
“我…”金泰妍猛地愣住，她和侑莉一直同住一屋，而侑莉的女儿身份两人早就知晓了，她如此瞒着，这倒好，有口难辩。
“难道…你们…”郑秀妍眸中光芒黯淡了些许。
“并非你所想。”金泰妍为难地看着郑秀妍，“若是冷，我再去叫小二添一床被子来。”
“不必。”说完，郑秀妍躺了下来，盖上被子，面朝里不再言语。
不必二字再次敲打在金泰妍心上，一如那晚，她一直不肯透露分毫，而郑秀妍也选择不再追问，可那日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让她十分难受，以至于向来小心谨慎的她在灵雅阁门前做出那般举动。她的心乱了。现下，这两个字她听着心中一阵酸楚，竟是比身处地府更添了几分寒意。

静默了片刻，门终究是被打开了，随后是掩门声。
郑秀妍闭上眼，心中一阵叹息。而已经睡过一日的她，现下毫无困倦之意。只是躺在床上任由思绪蔓延。若是她落水后所见都是真的，那书页上记载的溺水案，十有八九是冤案，那名女子的魂魄因为怨念过重，一直游荡在龙川的白水河段，而那些失踪的男子是否真的是因此而亡，她却无法肯定，只得明日问问那名白衣女子才行。饶是她原先有所准备，以自己为诱饵在落水后寻找那溺水女子魂魄的踪迹，却还是险些因强行对那魂念施展入梦术而亏损元气。想着想着，原本并未觉得冷的身子，复又涌上了一股寒意。
许是方才想得入神，郑秀妍并未发觉方才那人去而复返。身上的被褥突然又厚重了几分，身旁的位置分明也躺着一个人。金泰妍脱了长衫，只剩里衣，她将外层的被子拢了拢，稍稍靠近了郑秀妍几分。
“还冷吗？”
郑秀妍原本闭着的双眼倏地睁开了。她转过身，两人面对面，那人眼里有局促和不安，但更多的是担心。那人见她不答话，复又靠近了些。
“秀妍…”
上一次两人产生嫌隙，是因为她没有回应，事后金泰妍多次问自己，她真的认为郑秀妍与柳州的命案有关吗？郑秀妍是善是恶，她心中也许有答案，却还是向权侑莉寻求肯定，对方斩钉截铁地认为不是二人所为。为何她能如此确定？金泰妍只认为自己不如权侑莉信念坚定。回头想想，她这一生，到如今，总是被迫推着朝未知的方向走。说自己淡泊名利，却还是成为了无常殿殿守。说自己随遇而安，却还是这般放不下。权侑莉说得对，她也有执念。只是她不肯面对。而这些，从不愿与外人道起，哪怕是无常和权侑莉，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