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猫一样跳舞(3)

我吃着吃着，解冻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人拿着刺眼的强光电筒照向我，很张狂地喊道：‘好啊，终于逮到你了！’我吓得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浑身汗滴滴的。”
在罗启述说的过程中，王韬始终仰着头默默注视着对面灰白的墙壁，像是在听他说，又像是没在听，仿佛路上开车时收听到的一段交通广播，纵使里面讲得再怎么激昂兴奋，那也是别人的故事，自己的思绪犹自沉浸在一股迷茫的遐想当中。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罗启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同伴，顿了顿说。
王韬从思绪中把自己拽出来，扭头看着满脸期待他答话的同伴。他只是望着他，像是欣赏一件刚出土的文物一样，睁大了眼睛，想把眼前的事物看个彻底。
罗启知趣地抖了一下眉毛，很耐心地接着说： “最可怕的是后来我仔细回味了一下那个梦，猛地想到，那个手拿强光电筒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嘛！恐怖吧，我自己把变成猫偷吃鸡腿的自己给逮到了！想想，是不是特惊悚？”
王韬露出惊奇的表情看着罗启，嘴巴微张，一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罗启突然觉得很替他难过。
“时间过得真快，一切就跟昨天刚刚发生一样。”王韬说。
“你跟她分手很久了吗？”罗启说。

王韬没有回答他，兀自说：“时间就像这手里的烟，越久越有味道。”接着抽了一大口，吐出一道烟雾。
罗启拿起一包新拆的喜烟，翻来看去。
“可是，这股味道却始终缠绕在身上。”王韬淡淡地说。
罗启一时无语。
王韬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拍拍同伴的肩膀。“再跟我说说你的事吧，后来有没有再见到那些猫？就是在你实习的地方。”
“猫是没再见到，倒是看到了一条狗。”罗启定定地看着王韬说。
王韬笑着吐出一口烟，消散过后，不见任何踪迹。
“我们准备把整个厂区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哪个地方还有遗漏的，以防那些猫又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跑到车间里吃肉。可是又过了几个星期，厂区垃圾站那里就发现了一条狗。我们看见一条浑身又黑又亮的瘦狗在翻检垃圾。那条狗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两条前腿扒拉了几下，然后朝我们看了一眼，就转头逃跑，从围墙栅栏逃了出去。”
罗启说着，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果，自己剥开一颗塞到嘴里，把另一颗递给了王韬。王韬把烟头扔进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里，剥开糖纸，也吃了起来。糖在嘴里融化、弥漫，顺着喉咙流进身体。
“后来怎么样了？”王韬手里揉搓着糖纸，问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