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猫一样跳舞(2)

女孩儿捂住嘴笑了起来，随后稍微平复了一下说：“我好像看见他在外面，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是不是个子很高，身上还别着一朵花？”他说。
 “好像是吧。”女孩儿说，接着又咯咯笑起来。
“谢谢你。”罗启很绅士地向对方道谢，然后转身准备到外面去找他的搭档。
“哎，”女孩儿连忙在他身后喊道，他又停下来转过脸去。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说。
罗启很腼腆地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径直回头朝门外走去。
外面走廊里也挤满了人，个个都喜气洋洋的。罗启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王韬的身影。他走到电梯口，想王韬是不是下楼去了。这时扭脸看见关着的楼道门，他推了一下，闪出一道缝来，把头探了过去。王韬正独自坐在那里的楼梯上抽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罗启在王韬身边坐下，问道。
王韬悠悠地抽着烟，也没看同伴一眼。
两人的沉默如同大海，足以淹没世上的一切。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做梦遇见猫的事情？”罗启深深呼吸一下说，他打算转移个话题来化解这凝滞沉重的氛围。
王韬扭过略显悲伤的脸，直直地看着同伴，过了很久才说：“记得你大概提过。”

罗启自顾自地讲起来：“那会儿我在一个食品工厂实习。他们把我分配到了仓储。注意到猫成群出动是一个星期三的时候。科长给我们开完会，让我把发货台西侧的废纸箱全部折叠好，整齐地码放在发货口的卷闸门下面，他跟我说开会之前已经给收废品的老人打了电话，大概再过半个小时他就到……”
王韬死灰着脸看着他，他也不理睬，只管自己在那儿讲。。
“我就这样边哼着歌边叠纸箱，突然抬头瞧见从卷闸门下面钻出来好几只猫。我没来得及数到底有多少只，看那阵势怎么也有七八只的样子，它们浩浩荡荡地从发货台的墙根下一溜烟窜进了车间里。我十分纳闷。再瞧它们钻进去的地方，我立刻明白了。那是解冻间，里面当时大概有十吨的冻鸡腿原料正摞在塑料垫板上缓慢解冻着。我丢下纸箱，绕过发货台，从速冻库旁边的通道走进了解冻间。我打开门的一刹那，真是吓我一跳，那些猫四下里乱窜。几只包装鸡腿的纸箱已经面目全非，全被咬烂。垫板上、白瓷砖地面上，全是零散的被啃咬过的鸡大腿。我马上报告给了科长，科长看完之后又立刻通知了其他人。到了晚上，我就做了很可怕的梦。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很瘦的一只，饿得几乎奄奄一息，不知怎么的，我竟然闯过了车间里的那些所有防护，跑到解冻间里大嚼特嚼起来。真是美味啊，那些鸡腿我吃了一个又一个，肚子都撑得老高了，可我还是觉得饿，依然不停地吃，像是知晓吃完这顿就没有下顿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