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珈/替身文学】Cheaper（下）(2)

回想起来还真是无忧无虑。
泡沫顺着水流被冲走，没入下水口，消失不见。只剩下湿漉漉的头发粘成一片，贴在肌肤上。
感觉有些重。如同当时意识到自己杀了人般，沉重。
为什么要杀人呢？贝拉自己也想不起来，亦或者从未想清楚过。她只知道，珈乐面前的“贝拉”，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的。
或许存在更好的解决方式，但都没有这一种彻底，没有这一种荒唐，没有这一种令她安心。
贝拉穿好衣服走到床边，筋疲力尽的珈乐已然安睡在她的床上：新接的长发搅在一起，仔细一看，还有色差；不知从哪弄来的廉价妆品早就被汗水晕开，露出其下遮蔽的暗淡脸颊；指甲被啃得参差不齐，什么都没涂，却也没有原本的光泽；指节因为劳作生出老茧，瘦得有些崎岖；肩背的汗水由被褥吸去，皮肤变回干燥，细密的龟裂周边布满翻起的皮屑，更接近于苍白。
曾经美丽的一切都留在了过去，只有那睡梦中的神情依旧如初，毫无防备。
贝拉长久地凝视着这般熟睡中的珈乐，不禁心生恻隐。若是付出一点不安，现在的生活一定会大不一样。
至少珈乐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贝拉不能承受那种未知的改变，这让她恐惧，恐惧到必须用最恶劣的手段来阻止，即使还没想到之后该怎么办。

同样没想到珈乐会提出替她背负这一切，一一承认她所编造的那些理由是真的，自己就是那样恶劣的人。
贝拉先前一直认为，是自己各方面的强势使得珈乐顺从；但珈乐替罪自毁的勇气毫无疑问超越了这顺从的极限。扪心自问，假如换过来……贝拉是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但世上没有假如，既成事实无法改变。无论如何，这都是珈乐自愿做出的选择。
轻手轻脚把胡乱扔在床上的衣物和成人用品收拾整齐，贝拉关上灯，就要离开卧室。
 “……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贝拉心下一惊，回头看去，珈乐仍在睡梦中，那只是一句梦呓。
“……我不会。”
鬼使神差地，贝拉轻声应了一句。为了让他人开心而说的谎多得数不清，再多这一句也无妨吧。
侧卧的珈乐似乎听到了，翻了个身，又像是正做着什么美梦，面上带着笑意。
眼见未着寸缕的胸膛袒露在空气中，贝拉为她拉过被子盖上，再关好门，走到小房间里。
想要锁门，才想起房门的锁坏了。没办法，贝拉独自睡下。
逼仄的环境确实会让人不适，躺下之后更觉压抑，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