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

年头这几日，冬雨不绝。雨势不大，但裹挟的寒意渗入骨髓，对于在北方生活近半个世纪的葛婧，这里的冬比她所预想的更加熬人。陈歌陪着她在室外走了半圈，便觉察出葛婧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异样，她的鼻息在这安静无风的午后略显沉重了。陈歌挽着她的臂膀，那隔着羽绒服传递而来的微颤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陈歌：太冷了，还是回去让吴忠开车载我们去吧。
葛婧（摇摇头）：他都忙活一天了。
陈歌(掏出手机)：我打个车。
葛婧（轻轻挣开手臂）：花那钱干什么？等这阵雨过，再去也行。那湖又不会自个儿长脚溜了。
陈歌笑了，又挽紧了母亲的左臂。
她们沿着老路返回，街面笔直整洁，仅有几片被雨水粘住的青叶。
葛婧（看着商场LED闪耀的大屏幕）：诺诺，雨天还是适合在家里看电影。
陈歌（眼神柔和地转向母亲）：好，你想看什么？
葛婧（小声嘀咕）：雪......
陈歌：《雪国》？
葛婧（本能地摇摇头）：到家了再说。
和母亲一起看电影的情景，陈歌还历历在目。那天母亲有点发烧，蜷在沙发上让陈歌给她递水。然后她就被画面里身着白袍的藏族姑娘吸引了，顺势学女演员的样子抱腿坐在了硬实的褐色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