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第一章第四节 田坝(4)

一路前行，渐渐进入丘陵深处，公路蜿蜒，常有超大角度的转弯，开车师傅毫不减速，令武至烨心惊胆战，抓着摩托车不敢松手。
行至村委大楼边，穿过一个旧大门，摩托车停在了操场上。展现在武至烨眼前的景象让他终生难忘。凹凸不平的操场上满是沙土，隐约可见山石嶙峋，低矮的围墙显得摇摇欲坠，墙头尚有一蓬蓬的青草。两层教学楼上瓷砖斑驳，多已脱落。台阶年久失修，已经踩踏成圆角型。
走进教室，满目所见都是参差不齐的课桌，竟没有两张是一样的，凳子更是千奇百怪，靠背椅、独凳、长凳，真是看花了武至烨的眼，也震惊了武至烨的心。
最让人心酸的是一个铁架子没有凳面，孩子就坐在那上面听课学习。墙壁上绿油油，仔细一看竟是长满了青苔。原来顶楼漏雨，雨季一来，墙面很潮湿，就滋生了青苔。孤零零的铁窗没有一块玻璃，夏天的风倒是非常凉爽，可是冬天那将是怎样一幅寒冷的光景呢？

西侧是教职工的办公室和宿舍，那是一排破旧的瓦房。透风的窗户，凌乱的瓦片，模糊的墙壁，仿佛是历经沧桑岁月的古建筑。几张条桌，几把椅子，偌大的办公室显得特别空旷。墙上挂着大胡子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共和国几位元勋。两个书架上排满了档案、文件夹。地面凹凸不平，湿淋淋的，仿佛刚洒过水一样。办公室门外，一口小铜钟悬着，武至烨猜，那该是上下课的报时器吧。
徐校长一直跟着解释：“武老师，这都是普九时村里集资建的教学楼，现在年久失修，只能勉强维持”。
“上级没有经费支持吗？”武至烨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恼且愤。
“哎，现在孩子越来越少，学校面临跟中心校合并的问题，我们也争取了好几回，现在还没有结果”校长一脸无奈，他口中的中心校就是指镇中心小学，离田坝十几公里。
“一合并，这里就会被撤销吧？孩子们去镇上，那上学也太远了吧？”武至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