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琴/羊歌】囚爱 第四话：金鱼(7)

这些围在木桶中的金鱼有着许多品种。有些是鱼头至鱼尾都是橘色，有些是白色和金色掺杂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是头部比较大的，有些则是鼓起腮帮子，傻嘟嘟的，很是得意可爱。金鱼们都聚游在其中，其鱼鳍柔薄飘顺，只要一个摆动，便形成一种不可喻之的幻觉般。
这一幕，可把恩恩看得出了神，他把头一转，对着站在身侧的谢颐问道，“师父，这些都是金鱼吗？每一只都长得好不一样哦，我应该要捞哪一只啊？”
一听，谢颐也跟着他蹲下，凝视了金鱼一眼后，便又望向恩恩，坦然地直说道，“你喜欢哪一只，就捞哪一只吧。捞好后，就带回去养。看着这些金鱼，想来你的心情也会开心的，也能打发空余的时间。”
“不对啊，师父。”
听到这话，恩恩瞬间不解了，连忙指着这些金鱼问道，“鱼都是喜欢在自由自在的水里游的，我怎么可以一己私利就剥夺它的自由呢？而且，放它们回去，不是更好吗？”
对于恩恩说的这些，谢颐没有反驳，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沉默了片刻，也是沉思了许久，谢颐才开口言之，“恩恩，你觉得放它们回去就是好事吗？有时候，回去了，也不是一件好事。盲目、茫然、又弱小的金鱼在水中力争上游，要经历想象不到的劫难，一生奔波到底。就算真的抵达自己所愿的目的地时，却也会停滞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往何处。因为一旦偏离了群体生活，它就是孤独一个，被视为异类，任人排挤，在孤单的岁月中消逝而去……”

紧接着，谢颐轻握着恩恩那持着纸网的手，往金鱼群里一捞，顺时就捞起一只活蹦乱跳的金鱼，置在自己的鱼缸里。此时，恩恩的目光都转移在这刚刚打捞起来的金鱼身上，炯炯有神的目光顿时闪烁着茫然和不解。对于谢颐的话，他似懂非懂的，难以理解其中所要传达的含义，只是觉得自己好似这一只金鱼一样。
从一个大染缸中，又转移到另一个鱼缸内……
“恩恩，金鱼只有活在鱼缸里才会是金鱼。一出了鱼缸，它就不再是展现美丽的金鱼，只会奄奄一息、失去存活之意的普通鱼类而已。懂吗？”
此时的恩恩给不到谢颐答复，只是任其瞪大了眼，把不得其解的目光都投掷在谢颐的身上。
但是，很快的，在即将到来的往后日子中，他就会明白了。
自己便是那只该活在鱼缸里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