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与三个阶序的甲虫(8)

“你是自愿做的祭司，还是被迫的。”我问道，“半身，会觉得不方便和痛苦吗？”
“说不上自愿亦或不自愿，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洞里我闻道更多，念力更强。既不是甲系传承虫，不是需要担负全洞经济组织的老大，也不是老幺。”他抚摩着自己周围环绕着的水晶球，似乎还在分心注念。“半身，无所谓不方便和痛苦，祭司职能的半身族，为什么可以成为一个六腿和两腿之上的种族，是因为我们的自由在高维里，在向糖矿世界播撒意识和自由。你要说我在现实的身体的话，是的，我们饱尝痛苦，切面带来的并非治愈，而是为了提升我们忍耐的阈值。又所以我们‘统治’着这个世界。”
我带着爱怜的神色离他更近，他本来也应是我们洞的虫。却因为每个洞都必须出一个祭司人口，而被迫抛弃了自己的家庭。只为了糖矿社会的维系。
“你又开始自作主张地可怜我了。”瑞尔摇摇头，有些无奈。

“甲系传承虫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可以理解成基因承载体，你的洞的甲系传承虫便是你。剩下的兄弟姐妹，都被认为是不同甲系组合的幻影。他们没有传承和生育资格。而你有。”
我听着这个事实，感觉有些残忍。
看着我的表情，瑞尔知道我可能想偏了。“可能你还没有想起我们三虫社会的生育体制。”瑞尔从远处的洞壁唤来一个水晶球，把它投影了出来。这似乎是个生物科普片。
镜头从一个卵开始，由洞划分卵的集，无数的卵在一个庞大的山洞中。新的卵断断续续地从管道里生出来。
“每个洞被允许留下一个自己基因的虫，剩下的数目会被打散。孤独或者有社会容量了，每个洞的虫就会随机地领取新卵。”
“虽然有水晶球的帮助，但是能成功进入冥想状态或者愿意下功夫的虫并不多，糖分是如此地甜蜜而致命。导致许多虫会定期失忆，要是甲系虫亦定期失忆的话，就会将这种缺陷传给下一代。别看我们的卵似乎很多，但失忆之后进入荒野再也找不回洞的虫有很多。虫在自己的蛹状态里可以选择六腿或者两腿，六腿会安排去采矿供给基础资源，两腿做些加工技术、做饭呀或者其它的无论什么活。分腿或成虫之后，由大祭司会分配六腿洞和两腿洞，并且开始让其修念。每个人都必须修念，但修念的效率和强度天差地别，和各自的智力、基因有关。由于除甲系外，所有基因都是被打散的，就无所谓固定的差别。我们社会的等级实际上是按着分工来的，互相依存。不过两腿和六腿，从能量消耗来看有所不同，两腿少了四条腿消耗营养和能量，智力上更强，各洞各家的规矩也就更多一些，六腿速度很快，力量很强，能更好地挖矿运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