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组】钟表师第一章第一至三回(25)

“啊啊啊！我中状元啦!我是状元!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我是状元!”隔壁房间的考生突然吼道，吓得王耀一个寒颤，既而便看见有监考率领兵卒将其拉了出去。
“唉，第三十七个疯了的。”王耀摇了摇头。
“不好啦，207号考生割腕自杀了!”
“305号癫痫发了，快叫大夫!”
“802号写完卷子就猝死了!”
“406号做不起题上吊了!”
……
“唉，何必呢？”王耀叹了口气，继续啃着一块馒头，反正现在有家了，考不上也就算了吧，在京师找份活干，总比在杭州天天饿肚子还被自家那几个兄弟追着欺负强。
正如孔夫子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注:出自《论语·子罕》】，春闱的最后一天就这样飞速地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那孙六娘就没有睡过一晚好觉 ，先是焦虑自家外孙的春闱过得了不，春闱过了兴奋个几天又焦虑殿试，结果谁知喜从天降，竟被皇上钦点成了状元，那更是睡不着了，天天晚上就守着那块“钦点状元及第”的匾额左看看右瞧瞧，继而又思考起王耀的婚事来。

其实王耀这个状元也是碰巧“捡”来的。若单纯论学问，比起那些前辈，他充其量也就是个传胪，奈何模样俊俏可人，又是个难得的少年天才，精于八雅，倒叫那喜好附庸风雅的乾隆喜欢得不行，便点了他做状元。来自江苏苏州的古稀老者程飞平被点为榜眼，而之前与王耀同行、携母入京师的江西考生刘庆【注:原型是乾隆年间独眼探花刘凤诰（1761--1830）】被点做了探花。按理说这状元应当是刘庆当的，毕竟论才华，在场众人皆不是他的对手，无奈其天生瞽一目，乾隆觉得他纵有“半月依旧照乾坤”之志，但这形象做状元确实不太行，就让王耀替了他。李秉鸿和王仪均被列为二甲。以前经常带人欺负王耀的王家子弟王敬之前考了三次春闱，这次终于进了殿试，但只入了个三甲，因此此人对王耀甚是嫉妒怀恨在心。
乾隆三十一年四月廿五早【注:伍龄安题本《遣派内大臣一员主席恩荣宴事》】，可怜的亚瑟柯克兰来到聚雅楼，终于在一个半月后找到了自己的本子，正可谓是可喜可贺。
最开始听说自己本子被别人借走时，他还有点小激动——终于有一个真正关注到他的文章的人了！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个人的评语，但又怕那个人跟其他人一样对他冷嘲热讽。当初他之所以要来这儿会文，是因为朋友完颜塔纳推荐他来试试的，说是这种方式有助于他练好汉字、减少错字和提高汉语的书面表达能力，这也是亚瑟汉文学习方面最欠缺的点儿。但是看见别人本子上的评语要么是赞扬，要么是提出了针对字、句、段的具体建议，就他的本子上清一色的讽刺批评挖苦之语，但具体怎么改，也没人说，这教他十分沮丧。自他本子被一个叫“西湖梅鹤仙人”的读者借走后，他天天只要一有空就跑过来，看看那个人把本子还回来写了什么评语没有，但是隔了一个半月依旧不见本子的踪影，这让亚瑟怀疑是不是那个人在搞恶作剧，借走了本子就不打算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