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2)

我答应了，可没想到，迎接我的却是一路向北的出租车。
“我说，你真的打算打车去啊。”
“当然了，我早就想去了。”
“那为什么我也在车上呢？”
“你不是喜欢草原的嘛，我也安慰你一次，咱俩扯平了。”
我死死盯着计价器上飞涨的数字，确认了她是真的要去，于是让师傅调头去车站。
不幸的是，夏日草原的蚊子猖獗且凶猛，我俩被迫在租来的车里欣赏美丽的草原风光。
“有个问题。”王珈乐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
“请讲。”
“为什么你会把车开坏啊。”
“根据我的经验，这大概跟车有关。”车上崭新的驾照提醒了我。
“好无聊啊！”
“无聊别叫，我也无聊。”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本书吗？”她突然转过头看向我。
“主角名字是复姓的那本？”我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书，就顺口把最近看的那本古典名著说出来了。
“不是不是！《狼图腾》啊！以前你天天跟我安利，还送了我一本。”
“那还真是小时候。”后来电影上映我们还去看了，结果看到杨克和巴图老婆在羊群里干柴烈火她就愤怒地拽着我离开了电影院，气得她让我破费了三杯奶茶。

“因为这个，我才带你来的草原。草原这么大，足够你散心了。”
“没关系，我预料到了，你看我天天也不认真学习的。”我打着哈哈。
夏季的草密集而臃肿，不知从何时起，我就成了其中一株。也许是足球场上一次失败的过人，渐渐靠后的位置，也许是越来越慢的答卷速度，愈加惨淡的正确率，总之，我像仲永一样不再随心所欲。
“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而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书上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这下你成学长了。学长来帮我准备校考吧！正好也没事干。”她突然挺直了背，眼里亮晶晶的闪烁期待，截断了我的黯自神伤。
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大体流程以及几首歌的名字。我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道：“自我介绍？”
“营业被迫，王力口乐，今年十七加二岁。”她笑嘻嘻地回答，“放心，别人问我不会这么说的。”
这么熟练，我怀疑这就是她的自我介绍，土的要死。但我没去揭穿她，看向下一项。“主科？是抽下面的几首歌吗？”
“这个要求考生自备歌曲三首，其中包括中外民歌、艺术歌曲、创作歌曲、歌剧咏叹调。共演唱一首，另一首由考官抽取。时间要控制在六分钟以内。”她从后座凑过来，认真地解释，草原的夕阳恰到好处地洒在她的侧脸，像是精心准备的艺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