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的故事(4)

但是，木槿花已经忘了我。
它们去远行——走得那么彻底。原来满满爱意的花海，已经仅剩下满地荒凉与数不尽的忧伤。
我向前走。
印象中的那个球场就在前方。
被数栋破旧的建筑所掩盖，藏身在墙角交错间的一方天地。
我放慢了脚步。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它的心跳，它的呼吸。它的生命那么鲜活地展现在我的前方，而我，很快就能亲眼去目睹。
这时，远方传来了歌声。
这歌声断断续续的，似乎还不能把握住调子。但很快，这歌声明朗起来，我听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白了。
咏叹调、安眠曲，不同于它们的是，这歌声中带有眼泪。
只有浸透了眼泪，这歌声才能如此深沉。
我听着，也哼唱起来。
“Thete are going to be days when you're undone,stressed out,tired…”
那是，心底的曲调。
我走近了。
越来越近，愈走愈近，这歌声渐渐变得凄楚。它低下去，却直透进我的心里。

“That's all I want.”
她的声音乱了。
而我，凝视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毫无长进。”
“明明出国了这么多年，英语却还是那么差。”
“小时候我们一起唱的那首歌，直到现在我也还是唱不好。”
“小默，”她的眼中，早已噙满了泪，“你能再像以前那样来教我吗？”
我向她走近。
时隔十二年，我再次触摸了她温暖的脸颊。
我的泪涔涔而下。
“嗯。”
我明白了，她的心意也是一样的。
“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找你了，”她抹着眼泪这么说道，“但我却没有找到你，你的家变成了废墟，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
她不再说下去。痛苦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发问道。
“我问遍了你的邻居——说是邻居，其实，也只是这个村子里还仅剩的几户人家了。然后，我找到了原来的村支书，他给了我一本厚厚的电话簿。我照着电话薄上的号码一个一个打，花了三四天才联系上你的一个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