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重投）(12)

他听爷爷说过晏陬骐的父亲也是吸毒死的，他算是第三个吗？
“你他妈是哑巴吗！！！”又是一记重拳袭在脆弱的胃上。
“呕——”之前尚还能承受这回殊瑭这副半残身体不行，那两拳下来就引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的，加上最近胃口不好，翻腾了一会儿也只吐出一滩胃水，被丢弃在地上，对方也跟着他一起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为什么”。
对方的哀叹和愁容终使他崩溃双手环肩把自己缩成一团，那是一种自我防备的状态。
“酥糖……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好不好？”我不想不想送你去戒毒所，不想重蹈我妈妈的覆辙。
……
……
“妈妈，爸爸呢？”那是小殊瑭最常询问的一句话。
“爸爸在外面挣钱给我们花呢！”软妈妈嘴角浅浅的笑意，摸摸小人儿的脸蛋。
小殊瑭正在田字簿上一个个写着自己的名字妈妈的名字爸爸的名字，眼前突然亮出一个小红包薄薄的，软妈妈的脸上却是灿阳：“看！爸爸寄来的钱！咱们去吃一顿大餐喽！”所谓大餐不过是在外头面馆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妈妈手上的红印是在工厂搬重物的痕迹。

“妈妈！同学们……呜呜……说完，说完没人要……没有爸爸……”小殊瑭哭着扑进妈妈的怀里，小鼻子红彤彤的，脑袋上覆上一个暖暖的手掌轻轻摩挲。
“才不是呢！爸爸在外面辛苦着呢！看！爸爸寄来的玩具哦！”软妈妈从袋子中取出一个毛绒绒的玩偶是个可可爱爱的小饭团，捏起来软乎乎的。
“妈妈……怎么还不来……”小殊瑭坐在教室里等的天都黑了也没人来接他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半夜被一阵凉风吹醒，夜里学校没人静悄悄的也不通电，一睁眼便看到被风儿吹鼓的白色窗帘，飘飘忽忽的小殊瑭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四周黑漆漆的到处都像是有人的样子可又到处空荡荡的，“妈妈……”
妈妈的葬礼上小殊瑭捧着一张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的黑白照，旁人或真或假哭着，而他眼睛酸涩却什么也流不出来，人群中看到一抹身影，那张脸很熟悉又陌生，可他记得清楚：“爸爸！爸爸别走！别走……”他迈开腿追去，可那人转眼不见踪影，小殊瑭颓然坐在地上，害怕黑暗，害怕一睁眼便有一人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