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6·宿命(13)

肃杀的冬天，蛟龙破冰出海，猛虎摧林下山！
今夜的这一步，她们用了十五年。
金碧辉煌的大殿，史如倩头戴皇冠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看着下方肃立的文臣武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鬓斑白的任武为首，弯腰下跪，朝她深深地拜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外群臣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城俱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下俯拜！
这一年，嫞帝四十五岁，镇国大将军比她大一岁。
四年后，镇国大将军叛乱，兵败被俘，押解送京。
“为什么要如此对朕！”
她把皇冠拨下砸向地上跪着的那人，恶狠狠地瞪着她。
“老子不死，你坐不稳的……”
头发凌乱的她只是笑着面对她的怒火，嘴角还有血渍。
“放你娘的屁！朕安稳地很呢，你操的哪门子的心！”
她看着她惹眼的笑，猛猛地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转身坐上了龙椅，怒气未消。
而她被打倒在地，随后又嬉笑着爬了起来，目光变得深沉，却低着头。

“你要做个好皇帝，给老子……长长脸！”
坐在皇椅上的她已发现不对，身子向下扑去。
“不要……”
话音未落，那个罪臣猛地扬起被她抽红的面容，眯眼咧嘴一笑。
“刷！”
罪臣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审判了自己。
鲜血喷涌而出，她迷离着眼睛，笑着倒了下去。
“不！”
一身明黄的她抱起了她被血染红的身子，哭得撕心裂肺。
廷柱上的金龙，探着脑袋，冷眼旁观。
这一年，镇国大将军五十岁，嫞帝比她小一岁。
此后一年，她独居深宫，不问朝政。
百官带领兵甲包围了皇宫，逼她退位。
她褪去了龙袍，换上寻常女子服饰，孤身一人，蹒跚踱步，来到皇宫旁的将军陵。
“下辈子，就做姐妹吧，别做君臣了。”
满头白发的她明媚地笑了，仿佛又回到在西北一个小山寨时的时光，跟在那人的后面。
众人逼至此处，只见那个老妇已自刎于陵前。
这一年，嫞帝五十岁，和镇国大将军逝世时同岁。
……
“好可惜啊……”
秀秀坐在山坡上，翻看着《浪沙记》这本史书对于嫞帝的记载，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