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6·宿命(12)

那小乞丐本是官宦人家，不想其父被官场陷害，又被追杀出逃，一路行乞至此，却不想再度落入魔掌。
“既然爷遇上了你，就是缘分。放心，只是拉你上山作个苦力，给你口吃的。”
任武霸气侧漏地对胆战心惊的史如倩说道，接着发出爽朗大学笑声……
史如倩提着泔水桶，路过任武的屋子，看见他抓耳挠腮地对着桌子上的文书发愁。
“怎么了？”她在屋外放下泔水桶，放下挽起的袖子，在围裙上擦了擦，小心地上前问道。
“哎，干他娘的，山寨大了就是难管了！”他狠狠地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那张桌子顿时如年迈老人发出痛苦的哀叹。
“那……我来帮你？”她眨了眨眼睛。
“你？”任武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她。
“我可是读过书的。”她扬起了下巴。
“嘁……我也读过呢！”任武不屑道，随后摆了摆手，“唉唉唉，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个丫头片子有多大能耐！”
……
过了一阵，他皱着眉头道：“你别当苦力了，来给老子做军师。”
“我？”她瞪大了眼睛，伸出指头指着自己，“我不行的啊！”
“老子说你行你就行！”他一瞪眼，把她的退缩统统地吓回去了。

……
十八岁，史如倩第一次用刀杀了人，清除了最后一批山寨里质疑她的人。任武提刀侍立一旁，冷眼旁观。
……
又是一个开春时节，史如倩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一笔，抬眼对任武笑道：“山寨……太小了。”
任武望了眼屋外，群山连绵。
他回笑道：“那就用刀子……再画个大的！”
这一年，连山军创立，用刀兵将整个西北的大地犁了一遍。
这一年，任武三十岁，史如倩二十九岁。
他不曾娶妻，她不曾嫁人。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一直一个人。
他在寒风凛冽中，卸下了盔甲，褪去了裘衣，解开了里衣，然后光着膀子站在她面前。
她目光平静，在月光下打量那满背狰狞的伤疤，还有那纤细的腰肢，微微隆起的胸脯。
“你不意外？”
“这么多年……不是白过的。”
她莞尔一笑。
任武也笑了，上前一步，走近了崖眫。
“我想看看，以女子之身，能走多远！”
寒风中，她张开起强健的臂膀，拥抱着黑夜。
“我也想看看。”
她也走近崖眫，与她并肩而立，半个脚掌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