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沁春泽 3.6 蜚言(6)

函儿自小在江湖讨生活，本得赫赫有名的天山剑法真传，但各种兵器也都熟络。函儿莲花生风，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刚劲有力，与方才缓缓而来的女子判若两人。
康烨被这一枪挡的退出去几步身形一闪单膝倚在地上，靠着这缓冲才未受伤。
“心服口服。”他吐出二字。
右手腕的伤口颤了颤，他却咬牙硬撑，倔傲而坚强。
“怎么回事？”小羽回到府中，便见念念神情不对。
他悄声进入房中，珩儿正在函儿怀中酣睡，静悄悄的，凉风顺着窗沿吹进来，
小羽掩上窗，将珩儿接过来，孩子又重了些。
“今日怎么想来去营中了？”他回朝后少有空闲之时，尤是秋分时节，军中事务便更繁杂。即便是函儿生产之时，他也未能在身侧，对他们母子他时常愧疚难言。
“你是想问我为何跟那人动手吧？”函儿不乐意瞥了他一眼，在一旁轻拭剑，“你若是不想我去，我以后不去便是了？”
“我是怕你吃亏。”小羽将门外的念念唤进来，将珩儿抱走。他缓步到她身后，双手静放在她肩头，“虽然你也自诩天下无敌，江湖第一杀手……”
函儿被他这么一调侃，扑哧笑出声。

“我知道。”函儿盯着手中泛锈的剑锋，“我只是想起我那时而已……”
她转过头望向小羽，些许感慨又些许欣慰。
自年幼时赵家灭门，她便对官场之人讳莫如深，若非自小与小羽有过那一面之缘，她初遇时也不会信他，铁定是要对他利剑相向。
康烨的事是几日后传入朝堂的，说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可王后娘娘母家兄弟过武举入军营，还未有人知便令人哗然，也不乏有人猜测，利用此事大作文章。再加上军中不乏耳目，对其乖张不逊的为人也多有议论。
珊珊正在绮罗那儿，两人坐下好一阵，聊了不少趣事。绮罗挥手让丫鬟添茶，她笑意不减，两颊却消瘦许多，明眼人看出的憔悴。听闻她已有几日未出门，太后对这门婚事不曾松口，绮罗也只将自己关在房内，未有情绪言明。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珊珊扫视屋内，便单刀直入道。绮罗还是心思细腻，这事她不说，别人不问，她和天佑又怎能不担心。
绮罗手中的针线放下，怔了怔，这才道，“是位执笔书生。”
“书生？”
绮罗一笑，“你一定很吃惊吧？”她掩面起身，眸中露出哀伤，“我初道齐国之时，寄居在公主府，后来与他偶遇。他虽为皇家之人，却不屑卷入其中的精明算计，他爱史书，亦爱诗词，闲时也能饮上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