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23)

澹妄似乎还没能接受这一潜规则，被如此训诫时仍然要怄一下气。时常诞生改变规则的希望正说明了他还没度过叛逆期。
「可能吧」
「你说，给你推荐这本书的是以前的同学？应该不是酒肉朋友吧」
「嗯，要好得多」
「......那挺好的」
「？」
含有疑惑的目光投向朝君，他却突然丧失兴趣般地转过头去。几乎是同时，澹妄察觉到老师扫向这边的视线。
他悻悻地举起书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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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记不清从哪里听说过『白天毫无保留地投入工作，晚上就会睡个踏实』的结论，或许只是自己基于对古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理解产生一种变体。
是那样的话，他就想一直偷懒摸鱼好了。
但有些时候没法偷懒，是说，『生活所迫』，也有的时候，情愿地全力以赴，不过那样的时候应该很少。

倒是日后想起应该全力以赴当时却在摸鱼的例子有很多。
但是，就算没有做梦，大脑也并非完全宕机。那是怎样的感受呢？首先是最大程度地放缓思考，专注于没有繁星的夜空。然而周身又是如此荒芜，看不到一点生命的痕迹，沦陷于无机质的荒漠里，连同孤独都要遗忘。
一段回音，在以某种难以描述的非自然形式播放着:
『在那年秋季，枯燥、灰暗而暝寂的某个长日里，沉重的云层低悬于天穹之上......』
他所能看见的那片能吞没光亮，声音，甚至是思维的夜空，温柔地接纳了他破碎的思绪:
没有遇上志同道合的人，剩下的三年仿佛丧失了寄托。
直面现实的自己该从何去向？
......
那刚刚度过的，人生交叉口的筛选悄无声息地决定了后三年的命运。
在能努力的时机再抓紧一点，此时的处境会迥然不同吗？当分数线揭晓的那个夜晚，仍觉得有不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