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三十九号C16(4)

或许是江面水声暗流涌动的协奏调和下，闵玧其的烟酒嗓此刻柔和清淡了不少。
陈落落转头看向他，“你昨天喝醉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直了直腰板，两手交叉的方向换了一个，“昨天风还挺大的，今天就好多了。”
他说完看看陈落落身上，“你也把外套穿来了。”
“入秋了，不穿外套，路上开着会冷。”
陈落落说完才发觉自己身上还套着那件蓝色马甲，她瞬间觉得自己的穿着和此刻唯美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闵玧其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路开过来走过来都是旁若无人的状态。
“闵玧其。”她出声喊他。
“嗯？”
“我以前在我们那个城市的时候，我也经常去一个地方，就是我们初中学校后面荒废的田园。”
闵玧其没有说话，陈落落便继续讲下去。
“以前初中的时候，我就是属于那种成绩中游的人。不论怎么敢也赶不上他们。在我们上一届的时候，考取普高和重高的比率是历年来最低的。学校当时在我们初三的时候给我们学生还有各学科老师施压，我们每次模考都有指标。但我每次都属于给班级拖后腿的人，一直就是二十多名，也上不去，难也是二十多，简单也是二十多。”

“当时我们班一共四十二个人。”
“大多数家长都宁可在旧城北那里买一平两三万的学区房都不肯到我们学校里来读。但说实话，我不关心学校的升学率有多少，因为这只是学校单方面可以获得的好处，对我们学生来讲，有多少人能考上普高，甚至是重高，哪怕升学率年年走低都和我们没关系。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活的。”
“但那时我一直在普高的分数线周围徘徊，我每次看见我爸妈瞅着我那张成绩单，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难过，为自己没用而难过。”
“从小就是这样，我总是不被邻居亲戚夸奖的那个孩子。”陈落落抽了抽鼻子，“他们一提起我来，就会说，‘哎呀陈落落啊，这孩子不上不下的，以后做什么好呢，估计是出息不了的’。小的时候我脾气还不好，最听不得这种话，一听这话我妈的脸色会很难看，然后我一看我妈这样，我就会想要冲上去跟他们干，然后骂他们，‘你算什么东西指指点点的’。当然我是没敢说这种话的，也没机会说。我妈总在这个时候就把我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