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神明不语(9)

拍了拍手，秦河胜脚前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个坑。被迫后退一步，他持剑摆出防御姿态，警惕地看着面前那个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家伙。一个与他身高相仿的女子……的尸体。额上贴着的符咒亮起了奇异的光芒，原本闭着眼的她亦像接收到了什么指令般地大睁开了无神的眼瞳，僵硬地迈开步伐向他攻来。并无犹豫地拔剑贯穿了她的身体，然而就在这时，秦河胜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拔出剑刃的那一刻，腐烂的尸气自躯干中漏出，只瞬间便笼罩了秦河胜的全身。后者只觉大脑一阵眩晕，双腿无力几乎跪倒的他只能以剑拄地才堪堪能够维持身体的平衡。

“这孩子漂亮吗，她曾是追逐我的地狱使者，这或许就是你口中所言的天罚？”一挥手，无数小鬼当即涌上，将秦河胜紧紧包围并开始撕咬他的身体。挂着残忍的笑容迈开步伐前进，行至男人的身前，琉璃般通透的瞳孔与含着不甘的眼眸相对，女子伸手托起了他几乎无力抬起的脸庞，“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心灰意冷只求一死的话，我保证会好好满足你的。”
“你看到了他们的死，看到了他们在我手下堕落为行尸走肉的模样。但你可曾想过，这，也是另一种意味上的生命呢？”
“欲望，只要人留于这世间，其心中所存的欲望就将永远得不到满足。想要明了爱情的意义，想要为了复仇放弃一切，这并不可耻，甚至可能只是想要活下去的小小心愿。啊啊，多么可怜而美好，遥不可及的镜花水月。正因如此，人，才所以为人呐。”
优雅地俯下身，女子轻柔地张开双臂，缓缓将男人的身躯抱在了怀中：“如何，温暖吗，我也是和你一样的人类哦。”
扑哧一声，被女子紧拥入怀的男人瞪大了眼。霍青娥的身后，一只小鬼号叫着用它的爪子贯穿了二人的身体。终于全力挣脱开来的秦河胜滚倒在地，捂住腹部鲜血涌出的伤口，他咬着牙，凭借着这钻心的痛苦勉强缓和尸气带来的强烈麻痹感。不可能拾起落在霍青娥脚边的剑刃，他只得抓紧手里道力散尽的枪，堪堪瞄准女子的胸膛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呯一声，黑血四溅，邪仙却仿佛完全不曾感受到般站在原地，微闭的朱唇勾起一抹弧线：“完全不长记性呢。靠你手中的玩具不可能对入魔状态的我造成任何影响。遗落了唯一可能对我造成伤害的剑，你，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