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Beauty.(2)

“嗨，乌娜，你回来了。昨天不见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噢，中心为我注射了苏摩。”
“是这样吗。总之你现在没事就好。”若有所思，尤里克接着喃喃道：“那种贵重的神经药物，中心也真是肯下血本啊。真不敢相信，现在事业单位的待遇都如此优厚，和史册上记载的从前的政策真是大不相同啊。这美丽的新世界……”他的眼中闪出奇异的光彩。
我一笑。是啊，这是我们每个人最真心的感叹。在这样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不再有奴役和剥削，每个人都能以最轻松和自然的姿态活着。而摧人意志的苦工，则交给那些不具备思想亦无感情的人工智能就好。真是美丽的新世界啊！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拥护呢？
忽然，一个身影飞快地从我们面前掠过。那是一名瘦弱的男性，双眼深陷，面容憔悴。他手上的手环正发着耀眼的红光。“天哪，他需要苏摩！”我不由得惊叫出声。听闻此言，他疯狂地大喊道:“不！不要！”可为时已晚，我已按下手环上的按钮。顿时，手环发出锐利的蜂鸣声，而那名男子也随之瘫软在地，眼中流露出极度的绝望。我想走过去安抚他，可是无用，他似乎已陷入了癫狂。很快，几名警员赶到，将他带离了现场。
“真是个可怜人。”我摇了摇头，走过去整理因刚刚的骚乱而变得一团糟的办公室。忽然，脚下传来“嘎吱”一声，我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抬脚，我才发现地毯有一块不明显的突起，而那地方似乎正是刚刚那名男子瘫倒的位置。翻开地毯，我看到一块U盘。U盘旁，用歪歪扭扭的红色字迹写着：“FOR YOU”。

3.
那块U盘的内容加密过。
经过商讨，我们决定由尤里克来破译U盘内的内容——他一向擅长且喜爱这类工作。
而我，下班回家后几乎全然忘记了这样一件小插曲。而另一件事伴着喜悦之情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明天便是每月一次的中心集会了。中心集会，顾名思义，是中心所有职工一同参与的集会。在集会上，我们将讴歌我们美丽的世界，而我们高尚的统治者会注视着我们，为我们降下苏摩的恩典，涤净我们心中的困顿。
第二天一早，刚梳洗完毕，我便接到了尤里克的电话。他叫我去中心花园与他见一面。我很困惑：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呢？况且集会要开始了。但尤里克一再坚持，我便去了。
明媚的一天，阳光将一切披上美好得几乎不真实的金色外衣，但我们的身影却笼罩在树林的阴影中。尤里克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到像纸片一样无力。“听我说，乌娜。这一切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的。这个世界的美好全是谎言。”尤里克看起来是那样憔悴，他在那U盘里看到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说我们的世界？
“真是太可笑了，我竟然是我最看不起的人工智能……”他垂着头。“那我感到的这些又算是什么？”他抬眼来望着我：“乌娜，我想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