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
今天注意到,在我的衣架上挂着一条围巾。黑灰相间的大格子条纹紧致而细窄,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洗衣液与烟草味。
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也没有多理睬;外边下着雪,灰乌乌一大片掩盖在头顶,我骑个车就出去了。寒风和着雪花灌进我的脖颈,久远的记忆瞬然迸发。
我常骑车,每年寒冷时骑行总会惹得前胸一窝冷风,向家里索取一条围巾,辗转再三,这条素雅的围巾就到了我这里。围巾这是舅舅送给我父的,听说价值不菲。然而父终究不占一个雅字,只半个冬季,它就教雪藏起来。
雪说大不大,形状奇怪。人说雪有鹅毛大雪,眼前什么雪?不若说是鸡毛中雪。早晨下的一层已然消尽,新的一层又渐渐铺开。乡间小道两旁的农居总让我想起外公之前的小院,那小院是能攒的住雪的,小时候每年院里都能堆个比较长久的雪人,黑煤球眼珠子,白萝卜嘴,树枝什么的再加工一番,美哉。然而小院早已拆迁,外公也前去青岛了。
前几年外公还在镇上住时,过年相聚,围巾一事还曾说起。舅的事业、舅的关系、家庭已全然在青岛了,鄂尔多斯,除了亲人——或许旧时遗迹也算——还能让他挂念。家里有人念叨过,冰冷的日子里,舅苦读苦思,最终不耐乏味,外出闯荡;终于落脚。娶妻生女,两女。小妹如今是青岛的小童星,在一段视频的开篇,她稚嫩的声音自豪地语出:“我是青岛人!”遥想当年说这条围巾是“青岛著名纺织品牌”,然而后来我一查,羊毛来源于鄂尔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