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姆的故事（一）(3)

他连夜赶回村上，躁动不安的气氛已蔓延至全村，所有人都在跑向有火光亮起的那边，而且带着武器。他无法从只言片语拼凑出整件事的全貌，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人们早就知道了那个拉琴的怪老头和灯的存在。他太久没有回村来了，竟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起火的是一间民房*，族人和剧团之间的对峙已是剑拔弩张。布鲁姆了解他的族人们，他们对像他这样的本族人都没有包容之心，就更不用说对外来者如何了。在剧团那边，人数明显处于劣势，武器也似乎只有火把，站在最前面的高挑纤细的虫子，一定就是他们的团长。可那冲天的火光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警告：我们能让一间房子瞬间起火，就能让整个村子陷入火海。
布鲁姆已经站到了人群的前排，可以清楚地听到对面喊话：我们无意纠缠，只要点灯之人肯站出来，我们愿意马上离开。
可问题是，迟迟无人承认是自己点亮了梦魇之灯。对布鲁姆来说，点灯之人始终是个谜，他至今都不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当时的情况就更不容他多想。
“看呐！这小子的琴上有和对面一模一样的标记！”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人群喧闹起来，呼啦一下退散开去，留下他呆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是团长威严的目光将他拉回现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此情此景，布鲁姆发现自己甚至丧失了逃跑的本能。
“真的是你点亮了灯吗？”
团长的声音很轻，也很嘶哑，这也许就是他刚才始终保持沉默而让副手来喊话的原因，而且从这句问话的语气判断，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就是真正的点灯者。这些冷静的分析都是后话了，小布鲁姆当时慌张得连一个音都发不出，只能竭力摇头试图自证清白。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那么，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团长微微俯下身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了看退远到身后的族人们，又看看团长，布鲁姆轻轻地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