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噩梦(2)

第二天，爸没回来，妈已经近乎于癫狂。我尝试着向她抛出一个或许残酷的事实：爸和我们在一起很痛苦，但他不想在我们面前失控，所以非常需要一个没有我们的空间消化负面情绪。我嘴上安慰妈他很快会回来，但心里已经断定他不会。妈不理解，“和家人在一起有什么痛苦的？家人之间为什么不能互相包容？”互相包容确实很美好吧。但哪怕一刻，妈有包容过爸或者我吗？并没有。她永远考虑不到自己的女儿也处在一个可能失去父亲的悲哀境遇，也想哭、想被呵护，留给我的家庭角色只剩下保持冷静、提供安慰。她一度透支自己把我养大，养大我躯体的同时，碾碎了我情绪自由的权利。
第二天晚上，我梦见爸彻底离开了。梦里的我终于可以顺畅呼吸，不像现实世界中，怎么选择，我都是负罪的那一个。很多大人只是生理年纪成熟了，心智却还是小朋友。本来做一辈子小朋友也没关系，但他们偏偏要生孩子，享受被 心智像大人一样的 孩子的照顾。
第三天早晨，爸回来了。梦里畅快呼吸的感觉消失殆尽......
我想，一定有一个平行时空，那个时空里，爸妈是陌生人，而我是一阵风，哪里有窒息的人，我就去给ta吸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