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卸妆（完）(4)

我当然不准备在白天喝酒，即使再想喝也要轮到晚上再说。可不点些什么又显得人很吝啬，面前很空，因此只算作提神用，点了冰咖啡。可露希尔的选择则要比我活泼的多，是大杯的柠檬茶。我恍惚中感觉这真像我们两人的对应，我一如既往苦涩复杂，可露希尔就显得酸甜清爽。据她说自己的年龄已过百岁，和自己二十三四的状态相比反使我觉得惊讶，如同天空大地倒转，漆黑同纯白错位。她一边搅动着杯中的液体一边继续问我各种问题，譬如护理仪的迭代速度慢些还是快些、哥伦比亚对单次护理的建议零售价如何规定。此外就是各种夸赞和期待，希望继续合作，希望未来能使罗德岛更一步发展。但我是有一份工钱打一份工的人，对未来尚且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再说现在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事物怎样的东西，倒也不对此感到心情澎湃。我只出于礼貌、恐怕之后的对话也要出于礼貌，得体的说：
我也如此希望，希望之后能赚更多更多的钱，买好房子好车子吃好东西，做人上人。
“哎，人上人吗？这个就有稍微有点……”
不晓得对方是怎样凭借三言两语就大致听出其中所含有的不耐烦同焦躁的。大抵是她做的是买卖购置的生意，因而在这方面比常人要敏感许多。我恰恰讨厌这种一有风吹草动就已在心中对他人有所规划，有所剖析的人，不只是说危险，更主要的是莫名被人看透后的不安更让我无所适从，如坐针毡。而偏偏此时的她竟一瞬褪去了那副商人精明又市侩的面具，露出一副叫人忍不住想起哥伦比亚披萨、东国寿喜锅的笑来。因那其中有相当多的事物混杂：饶有兴趣也好，因不对等的什么而感到的好笑也好，甚至是那之上的居高临下同俯视，都要我愈发不忿，愈发不耐。我想这时候的可露希尔大抵是好看且自知的，如果由我来稍作处理，说不定偶像产业或是电影演员中会有她的一席之地，蓝卡坞又可借她那对猩红靓丽的眸子摆烂许多年。

“我只是想，可露希尔小姐应该是很忙的。”我礼貌的说：“虽然现在的我无事可做，甚至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陪你聊到凌晨四点都不入睡。但可惜不能，如果因我而延误工作，甚至之后出了问题，我恐怕也要为此愧疚很久。”
“那倒不是我的风格了。”她说，“尽管我也同你一样无所事事，但如果你不喜欢这些话题。那就不谈。”此后又笑眯眯的问：“建议是否还管用？尽管是相对平实无奇的类型，但这也是优点，毕竟越是简单则越是为更多人所用。”
“不能说不管用，只是如今的情况让人觉得很微妙。”我随手拿起一块方糖，丢入愈喝愈苦的咖啡里，继续说：“博士说停在这里就好，以往有许多骗子伤害他，还有各种因此而失去什么的调调。这次并非我不愿和他接近——不如说我一直期望接近他，只是他给自己设了防，我实在凿不动、化不开，现在也有些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了。”
“是吗……我还以为既然都对你露了脸，那多半是对你有所接受呢。毕竟罗德岛上的人挺久没见他脱下面具，只对你这么宽厚——很难不使人如此认为。”她撑起下巴，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我的脸，说：“不过这样应该也算一种特殊。照他的性子来说即使什么都不和你讲也无太大关系，但到头来还是要对你说这些话，那么无非他善良，无非他自我保护的同时也不希望对你有所伤害。就像为了防止瓷器摔碎而在外侧围上一层泡沫塑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