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祺/祺文 | 生长痛(2)

老师说了什么，刘耀文没再听，他本来也早就不想念书了，现下心里只想着赶紧让他回家去找他哥。
老师迟迟没放他走，待了一个来小时，刘耀文等得不耐烦正要问，就听见门口传来马嘉祺的声音
“老师，耀文又给您惹麻烦啦？”
他哥怎么会来？刘耀文瞪大眼睛，看着马嘉祺手里提的茶叶和脸上讨好的笑，他心虚得厉害。
傍晚，兄弟俩走在路上，刘耀文原本低着头等着他哥揍他，身旁马嘉祺却一直没有动作，他抬眼偷瞄他哥，冷不丁和马嘉祺一直看着他的眼神对上，刘耀文愣怔地看着他哥复杂的神情，心里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耀文，你不能这么无忧无虑一辈子”马嘉祺看着弟弟叹了口气：“你们老师说得对，哥忙这忙那供你上学，你这么干，是辜负了哥”
“哥，我不是那块料”刘耀文停下脚步，“你去上学吧，我来干活儿，你本来就爱读书，是我抢了你的”
马嘉祺是刘耀文父亲挚友的遗孤，从小就被刘父带回家抚养。刘耀文还小的时候，马嘉祺是县里学习数一数二的学生，他从小就听别人说，他哥一定能考出去，刘耀文可骄傲了，整天跟在他马哥屁股后面。那时候爸妈还在，马嘉祺就是家里的希望。可天不随人意，父亲得了重病，县里没法医治，又没钱去城里，弟兄俩看着父亲在床上阖眼却无能为力。母亲也悲恸难当撒手人寰，就剩下他们和瘫痪的爷爷。马嘉祺没法继续读书了，他一个人照顾弟弟和爷爷，一个人种地干活儿，把原本是自己的学费给了刘耀文，供他读书。

“哥知道，你想当医生”，马嘉祺看着刘耀文，“爸得病没了以后，你就想当医生”他握住刘耀文的肩膀，“以前我是希望，但没把握住，现在你是哥和爷爷的希望，趁哥还好好的，你考出去，实现你的梦想” ，哥的梦想也就实现了，马嘉祺默默想。
刘耀文听着马嘉祺的话，心好像要滴血，他觉得，他好像得长大了。
那晚之后，刘耀文似乎变了个人，他依旧早起、做饭、给瘫痪在床的爷爷收拾床褥，然后拎着打满补丁的书兜，走上几里路，先去给田里干活的马嘉祺送饭，再走几里路去上学。可彭放就是觉得他变了，他上课不再扔纸飞机了，得空了也不再和他们捡石子打水漂了，他说，他想考出去，想当个医生。
刘耀文拼了命地学，却还是觉得自己落得太多，慢慢地，他也像当年的马嘉祺一样，全县都知道他了。马嘉祺听着一起归田的老乡说：“你弟弟真争气啊，肯定能考出去！”他笑了：“是啊，我弟弟肯定能考出去”
刘耀文高考那天，马嘉祺把他送到考场门口：“耀文，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哥的骄傲！”刘耀文用力抱了抱他哥，转身进了考场。